进入冬季后,轩辕国就不再有粮食植物产出。
阿树心中略有些好奇, 他从何处弄来的新鲜水果。
不仅是这些新鲜水果,还有后殿的那个温泉, 现在天寒地冻,屋外瓦片都结了厚厚的冰霜,温泉池还能保持着温暖chaoshi的环境,顾锦之想必也是费了不少气力。
但她Jing神不太好,懒得主动跟他搭话,也就没问。
燕朝桓已经顺利离开轩辕国, 阿树和顾锦之相处也算相敬如宾。她不刻意和他对着干,也从不故意不理他,但对他每次提出的想法都没什么兴趣,只是碍于面子,勉强打起Jing神应付着。
顾锦之本人倒是没什么不满, 阿树愿意理他, 他就很高兴了。
今日空闲。
顾锦之哄着阿树陪他看书。
他念完一篇轩辕国的山河游记, 略带遗憾的合上书卷, “今年暴雪来得格外早,不能带你出去转转了。”
书房的软榻只能容纳一人宽度,阿树半躺在顾锦之怀里,整个人几乎都坐在他的腿上。两人乌发披散,连同纠缠的衣袂混杂在一块儿,宽袍白衣,一时分不清彼此。
阿树不得不承认,一个人的习惯是真的可以培养的。
从最开始连触碰都显得抗拒别扭,到现在躺坐在顾锦之的怀里,已经同饮水吃饭般寻常普通。
怪不得顾锦之勤勤恳恳,只要是两人处在一块,就一定会有肢体接触。牵手、抚摸、拥抱,一点点地入侵她的领地。
阿树有些犯困,不知道今夕是何日,迷迷糊糊应了一声,就在他怀里睡了过去。
“……”
顾锦之没有叫醒她,只是将她粘在唇边的发丝轻轻拨开。
小姑娘垂着头睡觉时乖巧可爱,懒洋洋地缩在他怀里,手上捧着小巧Jing致的手炉。
顾锦之忍不住低头,凑近她的脸颊,轻轻吻了吻。
如今街道上积雪过膝,出行困难。朝廷提前半月放了年休假,百姓们早已囤积好过冬的用物,家家户户闭门不出。顾锦之整日跟她腻在一起,如影随形,寸步不离。
过了半个时辰,阿树醒过来,发现顾锦之还维持着原来的姿势。
她也没心情想他这半个时辰盯着自己都在看些什么,只软绵绵道:“开会儿窗户吧,我心口有点闷。”
她抬了抬眼皮,眼神困倦,周身骨头里透出隐约的Yin冷酸胀。
又抬手摸了摸脸颊,感觉自己像是要发烧了。
就又打消了开窗的念头,恹恹道:“算了,外面太冷了。我有些困,想回屋睡觉。”
顾锦之柔声哄着:“现在天色还早,睡多了夜里醒来会不舒服。我给你削个梨子吃,好不好?”
“……”
怀里女孩眼皮愈发耷拉着,满脸迷离困意,已经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了。她轻轻一歪,又倒在他臂弯中昏睡过去。
顾锦之顿了顿,不再试着叫醒她。
他眼神微黯,目光落在小姑娘愈发消瘦的脸庞,迟疑停顿半晌,缓缓伸出手,用指腹轻擦她唇上的口脂。
桃粉色唇脂在微温的指腹下晕开,逐渐露出女孩原本的唇色。
苍白中泛着淡淡的紫色,透露出病弱的不详。
阿树又病了。
顾锦之无力,闭了闭眼。
他一直畏惧逃避的事实,还是残忍的摆在了面前。心中仿佛撕裂了一个豁口,比寒冰还要凌冽锋利的风灌了进来。
大婚后的那天早晨,顾锦之本陪着阿树在摘星楼看日出。
大祭司将他请去,告知他二人婚姻的卦象。
梧桐半死清霜后,头白鸳鸯失伴飞。
晴天霹雳。
但顾锦之不死心,于是又问大祭司:“此劫可有解?”
大祭司沉默半晌,躬身请辞。
顾锦之不信命,他不相信。
他知道,南国人到了北境之后,会变得畏寒困倦,皮肤干燥gui裂。
但正如北境人可以服食特定的药丸,用来抵抗南国环境的影响,顾锦之也请人配置了特定的滋补温养的药,每日喂阿树服下,来慢慢调养她的身体。
按道理说,那些珍贵的药丸,再加上顾锦之连绵不断为她输送的灵力,已经足够让阿树逐渐恢复健康。
然而阿树的身体较旁人更为脆弱,受到一丝惊吓就会昏厥心慌。她来到轩辕国后更是不适应这边气候,比普通南国人还要畏惧寒冷,整日昏昏欲睡。
那些掺杂在她的饮食、熏香中的大量补药都丝毫不见起色,顾锦之输送到她体内的灵力也根本留不住,在经脉中停留半晌,便归于天地灵气,消散不见。
她睡觉的时间越来越长,醒来后也格外疲惫不堪。
成婚后半月的一日早晨,顾锦之下朝回来见阿树还在睡觉,想叫醒她起来一同吃早膳。
然而他笑yinyin地走至床前,才发现女孩面色苍白,盖在厚厚锦被下,气息微弱到几乎察觉不到,仿佛下一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