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不是错觉,颜乔乔竟然在他那双黑澈至极的瞳眸中看出了三分心虚。
“?”
两句话的功夫,二人已踏入了满楼袖招的流金地段。
空气中满是脂粉浓香,熏得人神思翩然。
颜乔乔本以为殿下这样的祸水容颜定要惹得姑娘们大打出手,不料在他路过花楼之际,倚着二楼香栏的姑娘们竟是齐齐失了声,旋即,一个个用红袖掩住了娇艳的面庞。
公良瑾路过之处,两畔花楼鸦雀无声。
颜乔乔:“?”
她的脑海中不禁掠过一些很不对劲的念头。
视线四下一瞟,盯住一位藏在门前廊柱下的粉衣姑娘。
颜乔乔蹭上前去,轻轻拍了拍对方肩头,神秘兮兮地沉下嗓音问:“为何大家都要避着那位灰衣公子?”
粉衣姑娘从衣袖后面探出脸来。
视线落到颜乔乔脸上,先是微微惊艳,旋即眼角抽了抽,望着她的眉毛,有些欲言又止。
颜乔乔十分上道,立刻从袖中摸出一块碎银,交到粉衣姑娘手中。
粉衣姑娘探身往街中望了一眼。
见公良瑾顿足望过来,她“嗖”一下缩回了朱红描金廊柱后面,细声细气地回道:“旁人我不知,我只知他是我梦中人的模样,不愿叫他看到我沦落风尘。在他面前,自惭形秽。”
颜乔乔惊奇道:“你梦中人,竟生得如此容颜?”
粉衣姑娘羞涩地摇了摇头:“既然见君,从此君便是梦里人。”
颜乔乔:“……”
她震惊地走回公良瑾身旁,怔怔看了他一眼——殿下不愧是神仙下凡。
前行一段,颜乔乔忍不住道:“殿下,盛况空前,让我不禁想起一句诗。”
“嗯?”
“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
“……”
说话间,破釜等人陆续过来回报。
破釜道:“禀殿下,询问过数家青楼的老鸨与ji子,都在骂缈烟阁,让我等千万莫去那一家。说是那两个头牌都假清高,动不动半天不让人碰,偏就霸住客人不放。”
其余诸人说的也差不多。
总之,那家名叫缈烟阁的花楼便是众矢之的——旁人的头牌就那几个,不得空了客人便去别家,大伙匀一匀都能有口汤。而这缈烟阁明明只有两个头牌,却仿佛总也用不完。
颜乔乔怔忡道:“……该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
公良瑾挥了挥手,破釜沉舟率领一众暗卫急掠直上,顷刻便将前方一幢独立小花楼围得水泄不通。
进入金碧辉煌的小楼中,颜乔乔把眼一抬,便见两位堪称绝色的美人正在庭中表演,一人抚琴,一人弹琵琶。
这便是那两位头牌了。
虽是白日,庭台下面却坐满了客人,正在大把大把地往台上抛洒细碎的金银。
公良瑾抬了抬手。
只见如狼似虎的暗卫们无视上前阻拦的老鸨护卫,径直顺着雕花木楼梯往二楼厢房里闯。
一脚踢开一扇门,楼中乱成了团。
一个个衣衫整或不整的恩客被撵出厢房。
很快,更加惊恐的惨叫声连迭而起:“惊鸿姑娘不是在我房中吗!楼下怎会又有个惊鸿姑娘!”
“鬼啊——见鬼啦——”
一个还未提好亵裤的男子途经隔壁厢房时偏头望了一眼,只来得及喊出半句“飞雪?!那方才与我……”话至半截,便晕了过去,一头栽倒在木廊过道上。
很快,楼中无关人等皆被清了出去。
只卖艺不许碰的那些个“惊鸿飞雪”,只要用力戳一戳,便会散成一堆灵气波纹。
看着台上两位绝色佳人原地散去,颜乔乔的心情不禁十分复杂。
没想到,能人异士竟然藏在烟花之地,用这般神奇独特的道意敛财,真可谓生财有道。
很快,那两个正在四处忙碌赶场的头牌真身就被揪了出来。
侍卫们给她们罩上衣物,拎到公良瑾面前。
“大人,我们并未犯法啊……”
颜乔乔正色道:“这是经营欺诈。”
惊鸿飞雪:“……”
“说吧,谁为你等施展的这伪身之术?”颜乔乔扬了扬下颌,装出一副老练的样子,“能坐下来好好说话的事情,便不要动刑了吧?”
沉舟大步上前,一手一个摁住腕脉。
破釜横起与颜乔乔同款的一字眉,怪眉怪眼走上前。
两位绝色佳人对视一眼,很干脆便招出了一个名字:“无间珠华。缈烟阁真正的主人是她。”
搜索后院的侍卫掠入前庭,拱手禀道:“后院有车马出行的痕迹,正是昨日深夜!问过隔壁值夜人,说是往西城门方向去了!八匹神啸混血兽马,恐怕已向西行出千里不止!”
“她救走了韩峥。”颜乔乔暗暗捏紧手指。
想来昨夜韩峥正是在处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