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安。”
苏眠看着那扇合上的门,手抚向了自己的唇。
那里残存着他留下的温度,就如他那个人一样,格外的奇怪。
“晚安。”
苏眠轻声开口道,她也知道里面的人听不见了,话落便转身走向了自己的房间。
而门内的男人懒洋洋的靠着门,把玩着手中的打火机。
“咔哒”一声,火光亮了。
一片黑暗中,他那双黑曜石般锐利的眼睛,也染上了橘红的火光。
……
江玉赫尚且记不清初次见苏眠的场景了,只记得当时她像其他孩子一样,聒噪的烦人。
但,就是这么一个她,救赎了他,也毁灭了他。
少年时期的他,或许因为父母那儿戏的婚姻,不懂什么是喜欢,也不想去触及“爱”这个字眼。
于是便游戏人间,通过一个又一个不同的女人来麻痹自己。
他身边的人或物都在变化,唯一不变的是——
一直陪伴在他身边的她。
苏眠是一个奇怪却又可怜的人。
她的一言一行都在父母的规划下按部就班着,就像囚笼里那只没有自由可言的雀儿。
但与那只最终死亡的雀儿不一样,她炽热的可以灼烧一切。
她喜欢刺激,喜欢笑。在父母所看不见的地方,她从不是那些Jing致却空洞的木偶,她是丰富多彩,炽热的。
他抗拒着,却忍不住靠近那得之不易的温暖。
就如同苏眠搞不懂他一样,他同样也搞不懂苏眠这个人。
但他们却成为彼此的依赖。
可,从始至终,被她温暖的不止有他一个。
沈临淮,陆晏,甚至最后还有许一淳。
他起初是在笑,可后来太累了,连笑也伪装不下去了。
“我好像有点难过。”
“我不想把苏眠分享给别人。”
于是,在一个夜晚,他开上了摩托车,带着她兜风。也就是那个夜晚,他们被带到警局,喝了一宿的茶。
彼时的她怕他愧疚,笑得开心极了。
他看着她强颜欢笑的模样,也忍不住笑出了声。
“苏眠,我们会一直在一起吗?”
十八岁的他假装不经意的开口,而十七岁的她认真极了。
“会的。你是我人生中的必不可缺。”
就是因为这句话,他放纵自己跌入了他从不触及的禁区。
代价,便是粉身碎骨。
二十岁的她,不再是她了。
明明是一模一样的面孔,但却格外的恶心丑陋。
苏眠,他所喜欢的苏眠消失了。
那一段时光,浑浑噩噩,像是跌进了深渊,看不到出处。
“后来啊,我忽然明白我好像是喜欢她的。”
但是,她不见了。
于是,他变成了他最讨厌的模样,又回到了自己一个人蜷缩在角落里的时候。
他知道他不该怨恨她,但是他还是在日复一日的折磨中,忍不住的去怨恨她。
怨恨她为什么要靠近自己。
怨恨她为什么在留下诺言后,还可以轻而易举的抛弃他。
一杯下料的酒,便是压倒他最后的稻草。
后来,他娶了“她”,让他恶心到作呕的女人。
他知道那不是她,但是他想要救自己,于是他只能不断的说服自己,那就是她。
可是,没用。
无数次,无数次,他都想杀了“她”。
“她”怕了,于是便和许一淳住在了一起,送来了一纸离婚协议。
最后的最后,他只想忘记她。
可是,某一天,他又看见了那双熟悉的凤眼。
他知道,她回来了。
……
漆黑到伸手不见五指的房间里,江玉赫坐在床下的毯子上,静静的看着窗外的月色。
他手中燃烧到半截的烟,冒着猩红的光。
而他的脚下,是散落的药品。
《燃烧》录制前
苏眠一早就坐上了李哥的车,赶往《燃烧》的录制地点。
李哥坐在副驾驶,通过后视镜看着苏眠那鸡窝头,就忍不住头痛。
幸好,他有先见之明,带了个化妆师兼造型师。
“小青,等她吃完,麻烦你给她整一下。
坐在苏眠旁边的小姐姐笑了笑,应了声“好。”
苏眠叼着个面包,素颜朝天,她揉了揉头发,睡眼惺忪的开口问道:“李哥,你发达了?都能请的起化妆师了……”
李哥忍不住白了她一眼,皮笑rou不笑的开口道:“你上次那节目名声不是洗白了不少吗?公司注意到了,而且就凭借你和那位顶流的热度,公司也不能再像以前那样漠视你了。所以,给你安排了个化妆师,安排了个助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