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敏不知所措,大脑里就像放了一半面粉一半水,而冉静萱的话,化为实质在搅拌。
她整个人都要崩溃了,心里关着一头苏醒的猛兽,她骤然严厉看向对方,然后缓缓侧过身子,背对墙壁慢慢后退,直到后背抵在墙壁上。
这样,她总算能完全将两人都看在眼里。
她想问冉静萱,张了张嘴,还没问,可答案却已经先跳了出来。
哎——
一声轻叹,她转头看向左渊,那个疲惫的背影,“左渊……”
“你走吧。”他背对着开口,云敏张开的嘴,终究什么也吐出不出来了。
是啊,现在的自己就是千夫所指的恶人,白眼狼,农夫与蛇,恩将仇报,所有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罪名都可以用在她身上。
“我不在乎。”云敏拼尽全力才挤了个笑容出来,这一刻的她那么卑微,连声音都不敢大一点,可她在烛光中的背影,却又挺得那么直。
“只要,你愿意相信我。”她声音哽咽,语调高低不一。
“你走吧。”他还是这样说,似乎除了这句话,他已经不知道该跟云敏说些什么了。
云敏有千言万语要说,看向那个背影,窗外一阵夜风吹来,将烛火吹的晃动,几缕烛烟飘过来,横在她跟左渊中间。
她才发现,他们之间那么飘渺,他们隔得很远,很远,远的连烛烟都可以轻易遮挡。
“左渊!”她突然鼓足勇气,冲着背影开口,“我……”
“谁!”外头突然传来左翰凌厉声音,毫不留情打断了话!
很快,左翰走了进来,他一张脸很严肃,很可怕,目光落在背对的左渊身上叹气,“我听说你一直呆在这儿不去新房,还以为是你闹脾气过来看,想不到,哼!都怪我把你保护的太好,让你不知道什么叫人心险恶。”
第23章:回家去吧
左翰抬手指着云敏,却看向左渊,“她是不是跟你说,她是去摘什么拜月紫花来救你?她是不是还编造谎言,说你练功走火入魔了?哼!渊儿啊,你不要再被这贱人蛊惑了。”
左渊坐在那儿无动于衷,就像雕塑。
“哼!”左翰大怒,纵身一跃,厉掌已经冲着云敏面门而去。
云敏心中五味杂陈,又见左翰要杀自己,心知对方武功高强,不敢迟疑,立即拔刀迎接。
几招后,左翰双眼一沉,“想不到你武功这般高,原来这些年你一直都在隐藏,好深的心机!”
云敏被逼节节后退,立马道:“伯父误会了,我寄居左家堡,怎么敢随意出风头,以往不是故意掩藏,而是不想出风头而已。”
“哼!”左翰双手携带浓浓杀气而来,“好一张巧嘴,但任你巧舌如簧,今天也休想颠倒是非!”
话音刚落,左翰右手变爪,冲着云敏咽喉而来。
云敏闪身躲开,刀已刺去,可不想,左翰居然伸出二指夹住刀身,另一只手拍向云敏心口。
掌风已近,云敏无路可退,她似乎都已经听到自己胸骨断裂声音。
忽然——
一道尖锐破空声传来,左翰立马收招后退,一个核桃大小的黑色丸子掉在地上,他惊呼一声,“霹雳弹!”
话未说完,他人已经后退,同时霹雳弹爆炸,升腾起巨大浓烟,待到烟雾消失,面前早就不见云敏声音。
离左家堡十余里的树林内。
山上风大,吹的树枝‘哗啦啦’响,天上一轮月亮,圣洁而干净。
一个土坡边缘,长了一颗手臂粗的树,歪歪斜斜在这儿,早不知经历了多少年的风吹雨打。
许敏就坐在土坡上,背靠在树干上,仰着头看天上明月。
良久,她动也不动,只是开口,“你不应该去救我的,我现在,只能用死来洗脱冤屈了。”
站在她身后的自然是寒远林,这会儿将斗笠挂在树枝上,手里拿着刀,听到话淡淡说,“这是最愚蠢的想法。”
他走上前去坐在土坡上,跟许敏并排而坐,只是他没有树干可以靠。
“人只有活着,才有资格谈其它事,死人,就是任人摆布,到时候莫说洗脱冤屈,就是更多莫须有罪名,只要别人愿意,都可以泼在你的尸体上。”
云敏听到这样直白的话,有些疲倦低下头往下看。
脚底下是一个斜坡,上面长满了野草,其中也有些开着不知名的小花,五颜六色,晚风吹动,空气里一阵清香。
“不重要了。”她说完,忽然笑了起来,随之又一脸失落,“我其实什么都知道,我……我觉得是我自己不知好歹,既然寄居在左家堡,就不该给人家添麻烦,如果我能知好歹一些,今天的事根本不会发生。”
说着她笑了,虽然她自己都不知道在笑什么。
“也好,这样很好了,非常得好,这样,也就没有以后了。”
她心里还是有一点小小失落,希望左渊能够相信她,哪怕只有一点点。
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