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远林见着问,“你怎的不吃主食?”
云敏刚好吃完一块羊排骨,笑了说,“我是南方人,吃米饭,这馒头实在是吃不太习惯。”
“原是如此。”寒远林点了下头。
云敏快速吃完早饭,见对方还在慢悠悠吃着,放下筷子问,“我要上落日山一趟,寒兄弟可要同行?”
寒远林随口一答,“我非是来找药材,而是……”他犹豫了下,却又放下筷子,“也好,反正我也要找东西。”
云敏坐在凳子上等他吃完早饭,还是止不住心中疑惑问,“寒兄弟的话很奇怪啊,你……”
“是。”寒远林见她问,也不遮掩,直接应下来。
“我是来此定居的,只是身上携带银两不算多,难以吃一辈子,再说了,就算有金山银山,没有进项,也会坐吃山空,既然我要定居在此,正所谓靠山吃山,那上山挖药材贩卖,也算一个进项。”
云敏听着一脸不解,好半晌才问,“寒兄弟要定居缘何来此?这关外北地虽说可欣赏飞雪,但南方景色多姿多彩,一年四季,鲜花不断,若说定居,南方倒是个不错的选择。”
说完她急忙挤出个笑,“寒兄弟喜欢飞雪,个人爱好,我绝没有质疑你品味的意思,只是你可能没去过南方,那的确是个好地方啊。”
寒远林喝了口羊rou汤笑了说,“我虽没去过南方,但也知道上有天堂下有苏杭,我知道那是个好地方,只是……中原已无我容身之地了啊。”
说这话时,他脸上无比落寞,Jing光熠熠的眸子变得黯淡无光。
云敏见此不再追问,静静坐着等他吃完。
不多会儿寒远林放下筷子,一手拿刀站起来,“走吧。”
客栈外,本就泥泞的土路,又因黎明时下了半个时辰的毛毛雨,这会儿被络绎不绝的行人踩成烂泥。
路两边倒是见了绿草,四周山峦离得近,却又被白雾遮掩,宛如仙境。
飞鸟出林,扑腾着翅膀,前去找寻一天的食物。
外头狂风一吹,冷的就像有无数把刀子在身上割。
寒远林倒没事,似乎习惯了。
云敏跟上去走在他身边问,“寒兄弟很习惯这气候啊。”
“是啊,我是京城人,虽说京城也没这般冷,但好歹比起你们南方人,还是要习惯些的。”
“京城啊。”云敏笑了,“我这次北上路过,没怎么细看,但京城那真的是一等繁华,看得我目不暇接,跟个乡巴佬似的,的确是个好地方。”
云敏语气真诚,由衷而言,看得出来她很喜欢京城。
寒远林盯着她看,直看的云敏不好意思了才开口,“很多人都这样说,但越是繁华的东西,所遮挡的真相就越丑陋,越肮脏。”
这话说的有些愤世嫉俗,云敏思考了片刻笑着说,“这个世界本来就是这样,当你面对太阳,那黑暗就在你身后,光明与黑暗永远是共存的,没有光明,那也就无法出现黑暗,既然如此,那也就不必去管什么其它,只看繁华就好。”
寒远林听着点头,“能这样想的人,都是身宽体胖。”说着顿了下,又开口,“虽然你不胖,但心挺宽的。”
云敏微微低着头前行,脸上微笑染了三分苦涩,“心宽好啊,能装的快乐多。”
两人边走边说,居然格外和谐,一点尴尬也没有,寒远林也会搭话,这一路走来,云敏心情也好了不少。
已经五个月了,她没有跟谁好好说过话,现在认识了个新朋友,两人一路有说有笑,她的心情当然是好的。
“咦,怎的那么多人?”云敏自语。
前方已是山脚,站了好些人在那,云敏发笑,“看来这落日山的确是宝山,来这里的药商真是一点也不少。”
寒远林的刀挂在左腰,左手握着刀柄,边走边说,“自然,这落日山连绵千里,山中好药不计其数,不少药商来往此地,采摘药材回中原贩卖,成了生意,人多倒也不奇怪。”
两人已经走近,停下步子。
原来是有个壮汉在此收过路费。
“数人头啊,一个人一两银子,不然就别想上山。”
壮汉一副痞样站在那儿,有几个人不愿意给钱跟他争执起来,没想到反被壮汉一顿暴打,因此大家没办法,只好乖乖交钱进山。
“滚开!”壮汉推开一个老婆婆,一脸鄙夷,“拿不出钱就滚!瞧你那穷酸气,滚滚滚。”
说着话,他将人又推一把。
老婆婆年纪很大,头发都已经白了,乱糟糟的银发泛着淡淡光,她的背很弯,仿佛压着一块巨石。
她走到壮汉身边去苦苦哀求,“大爷还请通融,我就是前方村子的老百姓,我孙子病了,没办法,大夫说了,要用人参做药引子,可是家里穷,哪里买得起人参?只好上山来碰碰运气,大爷你放心,我采到别的药材,一定换了钱给你。”
壮汉手臂一推,老婆婆摔倒在地。
“还想赊账呢?没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