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这才牵着二皇子款款而出,对着他笑道:“你可看见了?你犯错,连皇上也要来为你道歉。”
二皇子抹着泪扑到萧妃怀中,太后身后的央央却吓得魂飞魄散,那一日她才知道权力有多可怕,但所幸拥有更多权力的人是疼爱她的娘娘。
“哀家已经物色了一个好孩子陪央央读书,省得以后见了你们这些蠢物烦心。”太后转过身,语气冷冷淡淡,“皇帝请回吧,孩子要教得大气一些,才能担当大任。”
萧妃气得咬牙切齿,柳叶眉一颤一颤,却不敢说什么,只能低头忍住了眼泪,拉着自己的孩子快快离开。
皇帝的脸色也不好看,央央扯了扯太后的衣角,太后却不为所动,年幼的央央站在上阳宫的大门口,看着镶着金边的朱红大门将自己的父亲与祖母分隔开来,他们二人就在一个午后,隔着一道大门分道扬镳。
天下权力,原来连母子都难以分享。
她一咬牙,无甚犹豫便转向太后这一边。
谁疼她,她便跟着谁。
南康公主很快迎来了陪读的少年,他生得好看,耽美之家来的孩子,极为懂礼貌,举手投足都已有名士风范。
他是苏季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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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阳宫,公主发着高烧,脸烧得通红。
萧妃幸灾乐祸地朝皇上诉说着南康公主的不检点,此刻人赃俱获——一个外臣三更半夜出现在公主的床榻前。
南康公主已经十七岁,皇上一直绝口不提公主的婚事,因此宫里难免有流言蜚语。
早有宫女发觉了空气中过于浓郁的香味,掀开了香炉,太医上前来,捧着一勺灰仔细闻了闻,香得浓烈,细密绵柔。
太医与宫女面面相觑,不敢言语,萧妃挑眉道:“怎么?太医可有什么隐瞒?”
皇上面色一沉,太医连滚带爬跪在地上道:“臣……臣不敢妄言……此事关系到公主清誉,可这香……这香的是北羽国的催情香……”
“北羽国……可不是已故太后的老家么!”萧妃冷笑,“可见太后当年下三滥的手段,这小的跟在身边也都学了过去。”
苏季扬神情淡然站起身来,朝着太医淡淡道:“请太医大人不要妄下断论,臣略通歧黄之道,此香是否催情臣不知,但此香有毒,您不该不知道吧?”
太医忙走过来,牵起一条红线,令侍女系在公主垂下的手腕上,细细把起脉来。
良久,太医才沉yin道:“公主脉象确是中毒,此毒可令人神志不清,产生幻觉,以至……疯魔。”
“前些天公主曾遣来一位侍女,告诉臣,有人要害她。”苏季扬笑道,“今夜臣收到侍女通知,匆匆赶来看望公主的病情,皇上和娘娘为何立刻便闯了进来,不知是谁消息如此灵通?”
皇上双手立于后背,目色染上一丝沧桑,“萧妃啊萧妃,你若要害她,何必如此心急……朕本就不疼她,如今她一人住在这冷寂的上阳宫,孤独终老倒也罢了,好歹是皇室血脉,连命也留不得了吗?”
萧妃吓得花容失色,忙扯住皇上的衣袖跪下,眼前的一片明黄在灯火辉映下刺得她眼睛生疼,但这样的疼已被她习惯了十几年。
她早已疼得麻木。
萧妃哭喊着,“不是臣妾……皇上,是北羽国献上来的安氏,她……她告诉臣妾公主问她要了一味香药,臣妾错在太过相信她,从前南康公主跟在太后身后飞扬跋扈,臣妾不过是想看她一个笑话……实在没有想到安氏那个贱人,竟敢给皇家血脉下毒啊!”
萧妃抬头偷偷望着皇上的面容,果然提起太后时,皇上的脸色便变得Yin晴不定。
“北羽国,又是北羽国吗?”皇上冷笑一声,身边察言观色的太监早已凑了过来,听得圣命降临,“北羽国安氏,降位份,入冷宫。”
沉睡的公主嘴角扬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仿若依旧在梦境中疯魔。
皇上又搂了哭得梨花带雨的萧妃,轻声道:“从前太后对你确实不好,你以后多多释怀,别与小辈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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芷阳宫,萧妃坐在灯下,苏季扬站于堂前。
“我说苏先生,你这计可倒是妙,只不过南康公主与太后一样,都是心眼儿多的,你说她会不会发现呀?”萧妃面带喜色,手指拨弄着茶杯,三寸长的指甲被玛瑙玉石包裹起来,金光灿灿地闪烁在灯下。
“自然不会,安氏给她的香不过是提神之香,真正的毒香被我一丝一丝放至她每日的书与衣袖之上,一月以来,才微有毒发迹象。今日嫁祸安氏,太医又是您的人,一切都滴水不漏,公主自然也不会察觉。”苏季扬低头,露出一丝不可捉摸的微笑,“娘娘,安氏一倒,六皇子的势力便不足畏惧,二皇子今年领兵的事可就没有竞争者了。”
“做母亲的,总要为儿子多加Cao劳,如今这么一出,南康公主虽然没有什么错,但我们也试探出了皇上的态度,以后皇上想来是更不待见她了。只求皇上把我的平安公主许个好驸马,什么和亲下嫁铁定是牺牲上阳宫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