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的行为,最终都有一个结果导向。宁真画的大饼还是很有诱惑力的,不管是帮她脱罪还是让她单干。
单干,谁不想?但凡有点野心的都想经营自己的势力和版图。但是她一介犯人,现在在伊春有什么呢?是有银呢还是有得力干将还是有人脉?什么都没有。
正因为有这么个清晰的认知,所以,她将自己当成一个项目来经营,瑕疵可以有,但必须是无伤大雅,非致命的。因为她目前的身份,比普通人还不如,对道德的要求就比较苛刻。
她是个会做蛋糕的人,选择辅助陈进,其实就是在经营她自己。对方会不会重用她,她不敢百分百肯定,但她因此获得了机会成本,展现了自己的能力和价值,或许就有别的当权者看见她了呢?
对于宁真的招揽,姚春暖没有自己默默硬扛着,而是直接捅到了陈进那里。一来是表忠心,二来嘛,自己付出了什么,总得让领导知道。拒绝了还藏着掖着,背地里让陈进知道,难免会Yin暗地揣测她是不是还在犹豫考虑呢。这种风险她才不担呢。她不捅,万一宁真给她使坏,来个反间计,那她就被动了。
至于陈进知道后,对宁真会不会不满,就不关她的事了。
宁真和陈进同级,让他们自己过招去吧,她目前只是个小虾米,掺和什么呢?
姚春暖将事情告知陈进之后,就慢悠悠地晃回去了。
他们队挖沙筛沙的活干了十来日。这段时间,他们队每天都能领到一份很不错的午饭,十来天下来,人虽然没有看出胖没胖,但Jing神头确实比之前好了。
这已经很难得了,下河挖沙筛沙本就是苦活累活,这次被累垮的犯人不知凡几,
挖沙结束之后,陈进还让放他们集体休息一天,大家都很高兴,对他谢了又谢。
姚春暖打算利用这一天去附近的山脚扒点柴火。
这些日子他们烧的柴火都是每日下工之后,在附近的竹林沙滩灌木地随便拾回去的。
几乎都是当日烧没了,他们需要积累过冬的柴火了。伊春的冬天会很累,他们不储备足够的柴火很难过冬。前些日子,他们已经开始有意识地积累木炭了。
云婶和罗老爹知道他们要去扒柴火,一个劲点头,嘴上说道同去同去。
萧解命和罗素衣都不同意她的提议,柴火肯定是要扒的,但她一个孕妇就不用去了。这些体力活,他们都能做好,何必让她挺着肚子爬上爬下的Cao劳?
姚春暖想了想,没有拂了两人的好意,她现在确实也不适合干太多的体力活,于是她就想着去集市上看看。
她这些日子打听清楚了,他们屯田所犯人区也是有集的,每旬一集,逢五开集。家里还缺很多东西,她得到集市上去补充。
前些日子,她将姚家来送行时给她送的两双鞋子的鞋面都拆了,不出所料,里面有两张汇通钱庄的银票,一张八十两,一张五十两,是她家人缝进去的。
她将银票拿出来的时候也没有避着萧解命和罗素衣两人。
接着,两人变戏法似的,萧解命从手里一直带着的一颗空心佛珠里取出了一张两百两的银票,罗素衣取下头上的木簪子一掰,里面滚出两粒小指指头大小的小金珠,只是光泽不太好。
姚春暖当时都无语了,她还以为家人将银票缝在鞋面里,已经是很高明了呢,却没想到身边的小伙伴一个个都是藏宝小能手。
她替最后还要搜刮他们一顿的押送官默哀,他们估计抓到的只是一些小鱼小虾,大鱼都被漏掉了。
*******
陈进有些挠头,姚春暖没有被宁真挖走,这下他该怎么办?
遇事不决问上峰,于是陈进找到了赵宏那里。
赵宏听完直摇头,“你啊,真不是做领导的料。”
陈进憨憨一笑,他本来就不是那块料啊,他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所以一心只想做他的亲兵而已。
赵宏好奇问了一句,“半个月前,你怎么会答应让她去做独轮木斗车和双层省力筛沙网的?”
陈进想了想,老实说道,“我当时的想法是,她想试就让她试呗,反正后果也是由她自己承担。后来她带着她的伙伴做出来了,确实好用,我就想让他们多做点出来给其他犯人用用。”同时也想给他上司争口气。后来任务完成得出色,还得了邵将军的称赞,这是他完全没想到的。
“真是傻人有傻福。”
“大人,你还没说我该怎么办呢?”
赵宏想了想道,“你身边不是只有一个林辉吗?那姚氏挺有能力的,而且经受得住诱惑,让她做一个你可以给予一定信任和托付的下属吧。她不是怀孕了吗?她应该是识字的,你将记录这样的活计派给她做吧。”
看她做的件件桩桩,真的很对上级的胃口,不排除她本人很擅长揣摩上意。
赵宏觉得这样也不错,蠢属下太多了,难得来一个有能力又懂分寸的。有能力却又忠心,妥妥有得力干将的潜质啊。怕只怕陈进压不住她,到时候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