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从高处下来,有时是会眩晕,但那只会持续一阵子,不至于晕倒。
正疑惑着,人群中冲出来一位锦衣公子,焦急地半跪在妇人身旁,小丫鬟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欣喜地唤了声“公子”。
她又把刚才发生的事告诉了公子,抹着泪道:“都是如意不好,夫人说要亲自为公子系姻缘带,奴婢该拦着她才是。”
锦衣公子冷冷看她一眼,又探了母亲鼻息,松了口气,又斥道:“那还不快点下去找大夫?愣着做什么?”
如意吓得一抖,忙垂下头跑出了。
那锦衣公子拉着母亲的手,后悔道:“娘,都是清儿不是,不该让您为了我斋戒数日,又冒险登高,您醒一醒啊,清儿带您回去。”
他吃力地抱起母亲想要离开,他脸上气色也不大好,唇色发白,一副快要倒下的模样。
人群中,福娘听了他的话,忽然灵光一现,明白了这位夫人为何会晕倒。
她摸了摸袖中东西还在,忙上前拦住了那位公子,“公子且慢,小女子有法子可以救这位夫人。”
锦衣公子凤眼一挑,冷淡地看着眼前突然窜出来的少女,眉目里满是不信。
福娘也来不及跟他解释了,从袖中拿出荷包递给他,焦急道:“大夫上来还需要些时辰,公子不如试一试,若有不测,小女子愿随你去见官!”
沈清面色微动,见这女子言语诚恳不似作假,又想这寺里有沈家诸多下人,出事了她也跑不掉,于是半信半疑地将母亲小心放下,接过她的荷包。
他倒要看看,这女子是有什么灵丹妙药。
然而一打开荷包,里面只有几颗琥珀色的松子糖,他眉目间满是怒气,抬头质问道:“你玩儿我?”
福娘快速解释道:“夫人许是因为斋戒太久,气血不足引起身子虚弱,吃颗糖就能缓和许多,公子试一试就知道,小女子是否在骗人。”
她眉眼平和,目光沉静地看着他。
少女的脸颊白皙,唇色红润,像是新生的茶花,春风拂过便能绽放光华。
沈清眉头紧皱,心头满是冷意。这样令人瞩目的朝气,他最是厌恶。
第22章 添妆礼 咱们福娘啊,定是天底下最好看……
“我姑且信你一回。”沈清收回目光,从荷包里拿出一颗松子糖塞在沈夫人口中,身旁的小厮忙递上水壶,许是沾水后尝到了甜味,沈夫人嘴唇微微动了动。
沈清面露喜色,又等了一会儿,沈夫人脸上多了几分生气,虽还是没有醒来,但比刚才要好多了。
福娘见她眼睫微微颤动,应是不久便要醒了,也放下了心,悄悄拉着冯嬷嬷离开了。
小厮头一个发现福娘不在了,惊讶道:“公子,刚才那位姑娘走了,可要去追?”
沈清淡淡道:“不必,去看看大夫来了没有。”
她既然走了,想必是不愿跟他们扯上关系,他又何必追着不放。
人群也散了,如意领着大夫姗姗来迟,把过脉后,果然如那女子所说,是因为斋戒太久,滴米未沾,加上沈夫人年纪大了,气血两虚,才会晕倒。服两贴药就能好。
沈清担忧道:“刚才给家母含了颗糖,可有妨碍?”
大夫笑道:“公子原来也懂些医术,这法子并无妨碍,应急时可以一用。”
沈清点点头,又叫了个力气大的婆子把沈夫人背回禅房,花木掩映中,他独行在青砖小道上,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袖中的荷包。
她到底是谁?为何要帮他?难道真是出于好心?
但若她有所图谋,便不该悄悄离开才是,看来是他想多了。
沈清抿唇,抛去心中杂念,快步追上前面的家仆。
下山的路上,舅母疑惑道:“福娘,你方才去哪儿了?我解了签出来都没找着你。”
冯嬷嬷刚想要说话,福娘悄悄捏了捏她的手,低头不好意思道:“是福娘不好,那边影壁上刻了好些诗赋,我看出神了,忘记了时辰。”
舅母没看见冯嬷嬷一脸欲言又止的模样,笑道:“这有什么?你呀,就随了你爹,爱风雅,待会儿回去,我让你舅舅带你上街淘书去!”
福娘依偎在她肩上,撒娇道:“舅母最好了。”
香香软软的小姑娘逗得舅母笑个不停,一点儿没怀疑她方才说的话。
上马车时,福娘才寻了机会与冯嬷嬷解释,她刚才出手救人也是一时冲动,也不知那家人的身份,怕给林家惹上麻烦,冯嬷嬷听懂了,也打算把这事藏在心里。
她又有些感慨,福娘心地太好了,事事为他人着想,好在不是个软骨头,不然若是嫁了个厉害的,不知要被欺负成什么样呢?
只听她讲,那张秀才是个性子温润的,这样也好,福娘嫁过去,还能自己拿主意。
得知福娘八月就要嫁人,林家上上下下都有些不舍,舅舅失落道:“福娘下回再来看望舅舅,也不知是何时了。”
张秀才日后可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