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他送张柏读书时来过这儿。
“原来是这儿,我儿子就在这个书院读书哩!”提起张柏,他的言语中满是骄傲。
福娘也笑了笑,请他把米放在孙家门口,进屋给他端了碗水递给他,客气道:“大叔辛苦了,喝口水吧,店里事多,我这儿就不耽搁您了。”
张得贵擦了擦脸上的汗水,不好意思地接过碗,“不碍事不碍事,下回再来买米,叫我就行了,我还给你送上门!”
这小姑娘人倒是好,张得贵以往给别人家送米,不知遭了多少嫌弃,哪有人像她这样客气的。
“谢谢大叔,路上滑,您慢些走。”
福娘又从荷包里掏了五个铜板给他,张得贵不肯收,一溜烟儿跑了。
这天回去他才觉得不对,那小姑娘的家就住在松南书院后头,她不会就是老婆子之前说的孙家姑娘吧?
他把这事儿和杨氏说了,杨氏问道:“她家是不是门前有棵枣树?”
“是有颗树,不过看不出是不是枣树。”
那树上都挂着雪呢?叶子都看不清,怎么认得出来是什么树?
杨氏白他一眼,接着问:“那姑娘是不是脸圆圆的,眼睛大得很,笑起来有两个梨涡?”
这下全对上了,张得贵一拍大腿,“是她没错了!”
“怎么样?我眼光不错吧?”杨氏得意道。
张得贵朝她比个大拇指,点点头,“这姑娘人好,又讲礼,你要早告诉我她长啥样,我今儿就在她面前给大郎说几句好话了!”
杨氏嫌弃地看他一眼,“就你这笨嘴说得出啥好话?咱大郎还用得着你?”
两人都指望着张柏快点把福娘娶进家门,半月后,张柏从府学放假回来,杨氏便催着他往孙家去。
张柏心乱的很,被她催着换了新衣服,推出了家门。
天色有些Yin沉,行至半路已经下起了小雪,张柏出门匆忙,并未带伞,走到孙家时,乌黑的发间已经盖了一层薄雪。
他其实还没想好该怎么办,对于先生的答案,他又期待又害怕。
若是先生不答应该怎么办呢?难道真的就这样放弃了?
敲了几声门,哒哒的脚步声传来,门后探出小昭白团子似的脸,一见是他,立马把他拉了进来。
“张师兄!你上回来怎么不找我玩呀?”小昭拉着他往里走,仰起小脸委屈地问。
张柏摸摸他的头,笑道:“不是给小昭带了糖吗?上回师兄来,有更重要的事呀。”
小昭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忽然叫道:“啊!张师兄!我忘记了,爹不在家里,他去王阿婆家里给她修后墙去啦!”
张柏暗道自己来得不是时候,又问道:“那可有说什么时候回来?”
小昭摇摇头,“不知道,爹没说……”
张柏正遗憾自己来得不是时候,远处忽然传来一记温柔的女声。
“小昭,你在和谁说话呢?”
福娘听见声音从厨房里出来,一眼便瞧见了一身青色长袍的张柏。
四目相对,二人皆有些不自在。
初冬的天,福娘穿了件桃粉色的小袄,领上镶了一圈兔毛,许是刚烧完火出来,俏脸微红,整个人娇艳如春日绽放的桃花。
张柏眼里满是惊艳,察觉自己眼神太过分,他忙低下头慌乱向她作揖道歉,“孙姑娘,我方才不知先生不在,贸然闯入,得罪了。”
他不敢再看,慌慌张张地转身要走。
“张公子留步——”福娘出声叫住了他。
福娘让小昭到屋里去玩,小昭不解地看看姐姐又看看师兄,听话地进去了。
“小女子有些话想问问张公子。”福娘抿紧了唇。
明明刮着寒风,张柏的手心却一片黏腻,他假装淡定地点了点头,“孙姑娘但问无妨。”
福娘抬头看着他,目光一片清明,“张公子上次在我爹面前说的话,家中可曾知会过?”
张柏心想,爹娘不仅知道,还是他们先提起,他才敢有求亲的念头呢。
他于是点头,轻声道:“婚姻大事,家中二老俱已知晓。”
福娘更加相信,怕是张柏家觉得她符合条件,才看中她的,既不是张柏自己的想法,那便好说了。
“张公子,那你怎么想呢?你也觉得,我们俩合适吗?”福娘微微蹙眉。
张柏心中有些慌乱,她这样说,想是不会同意了,可让他就这样放弃,他又觉得不甘心。
“张某不敢肯定,可是孙姑娘不试一试,怎么能说一定不合适呢?”张柏嘴虽然还硬着,但心里已经委屈得不行了。
为什么不肯给他一个机会呢?
他难道真比不上秦二郎吗?
福娘只觉这人太能说了点,眉头皱的更紧了,“你可知道,我比你大三岁?”
“年纪何妨?张某并不看重。”张柏迎着她的目光,坚定道。
他的眼眸如两点星子,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