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矜没有翻别的照片,只看着屏幕上的这张,照片中的她正捂着耳朵,头顶是一簇流动的焰火,因为是抓拍,有些失焦,画质很模糊,却增添出一种别样的氛围感。
如果不是这张抓拍,祝矜不会知道,她竟然笑得这么开心。
待她想要细看时,邬淮清又把手机收回。
“我饿了,真的饿了。”他说,语气里还有点撒娇。
祝矜鼓了股脸颊,然后有些不情愿地说:“好吧,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她从停车场取了车,坚持要自己开。路上,她问邬淮清:“你的行李呢?”
“放酒店了。”
“哦,邬淮清,你住哪儿呀?”
“怎么,想晚上来找我?”他不正经地说道。
祝矜翻了个白眼,没再继续问。
“我住在鹿簌。”
“咦,好巧,我和我妹也住那儿。”祝矜有些诧异。
“嗯,缘分。”邬淮清手指敲着车窗的边沿,慢条斯理地说道。
祝矜没搭腔,把车子开到了她中午和祝小筱吃的那家餐厅。
这个点儿餐厅依旧很火爆,排着长队,想到旁边的人说自己好长时间没吃饭,她提议:“我们要不换个地儿?”
邬淮清摇了摇头,看着这个装修风格很有年代感的餐厅,说:“就这儿吧,挺好。”
“前边应该还有个餐厅,不用排队,正好省时间。”她又补充。
邬淮清看着她,摇了摇头:“我今天时间多得很。”
祝矜欲言又止:“你知道吗,我那天看我们公司的官网,发现他们往期还做过你的专访。”
“哦?怎么了?”
“访谈里说你时间可宝贵了,一刻值千金。”
听到这句话,邬淮清笑了一声,然后说:“那是对别人,不是对你。”
“啊?”
他没再解释,过了会儿,忽然又说:“不过和你在床上的时候,的确也是春宵一刻值千金。”
祝矜:“……”
队伍缓慢地向前移动着,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祝矜给祝小筱发微信,得知她已经到酒店了,才安下心。
终于有了空位,点餐时,因为已经吃了晚饭,于是她只要了一个贝果,倒是给邬淮清推荐了好几款中午吃时觉得还不错的菜品。
他正夹了一个虾仁,要放进嘴里时,忽然问:“祝浓浓,你说,如果祝羲泽知道了咱俩的事情,会有什么反应?”
祝矜心下一顿,看着他,认真地问道:“我三哥为什么会知道?”
“假设……”
他还没说完,就听到她说:“没有这个假设。”
之后,他们再也没有说话,直到吃完饭,坐进车里,还是没有说话。
祝矜租的是一辆敞篷车,此刻是夜里,她把车顶打开,车子在公路上开得飞快,一直踩着限速的线。
风把她一头黑发吹向后边,邬淮清坐在副驾驶上,看着外边近在咫尺的海平面,沉默不言。
祝矜像是冷静了下来。
车子开到鹿簌,沙滩演唱会正热火朝天地进行着。
他们下了车。
一群年轻人围在一起,还有篝火在燃烧,她忽然心头一动,转头对他说:“邬淮清,如果以后有机会,我们再一起去看一次露天电影吧。”
他盯着她,良久,笑起来:“祝浓浓,你知道吗,如果做不到,就不要轻易对人许诺。”
祝矜在晚风里也笑了,一路上发丝被吹得很凌乱,她一只手放在车上,一只手把作乱的头发拂到耳后,眺望着深蓝色的海面说道:“那你敢答应吗?”
邬淮清忽然觉得自己的烟瘾又犯了,他摸了摸裤子,没有烟,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说:“敢,我有不答应的余地吗?”
对你。
祝矜隔空和他象征性地击了击掌:“好。”
他们一前一后进了酒店,上了楼,发现彼此都住在九层的套间里。
酒店走廊里铺着地毯,把脚步声给减缓放轻,邬淮清的房间率先到达,他打开了门,余光看到祝矜的脚步有一瞬间的停驻。
也就是那一瞬间,他忽然决定抬起手,不放过她——她的手腕便被他困住,她被他迅速地拉进了房间里,卡插进卡槽里,房间一下子亮了起来。
“咔哒”一声,门关上。
祝矜被邬淮清推着,背抵在房门上,他开始急促地亲吻着她。
碎花裙子的吊带从肩头滑落。
演唱会的音乐声从露台传入房间内,和着一室的温柔缱绻。
邬淮清把她抱到床上,纯白色的床单衬出她原本白皙如玉的肌肤这几日被太阳被晒得有些红。
距离上次,已经过去了很久——
海浪起起伏伏,祝矜看到了漫天盛大的烟花,看到了游鱼和飞鸟,看到了鲸跃、阳光和海面,某个瞬间,她仿佛再次听到他说“我找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