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瓶眸色闪了闪,有些拿不准,便谨慎回答:“奴婢在乾清宫伺候五六年了,卫妹妹刚去没几日,并不大相熟。”
“嗯。”她应了一声,就没再问了。
她觉得这有点像相亲后的盲婚哑嫁。
只靠着话语,显然是问不大清楚,但可以通过日常相处来了解对方。
说起这个日常相处,她就想起来她同学的姐姐,她真的是看着她结婚生子。
结婚的时候原是极好的,刚开始穷,然后住的也不好,好像住的城中村小高楼,顶楼六楼,两年多的时间,她姐夫把她姐姐背上背下的,觉得她辛苦,不肯叫她脚挨地。
其余的做饭、洗衣服,更是不用说了。
宠的十指不沾阳春水。
都说她嫁对了,嫁给这么好的男人,世间难有。
改变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从她们大三下学期,姐姐也怀孕了,先是无缘无故的断联冷战,这个时候,大家都没有觉得什么问题。
只觉得是男人忙,或者怀孕的女人心细,情绪波动大。
后来生了孩子,从坐月子开始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想要去月子中心,被男人说花这个钱不值当。他也没说别的难听话,就是说会好好的照顾她,他辞职来照顾她。
可要是能照顾好,就没有后面发生的事儿了。
月子里小孩子事多,她刚出院就黑天白夜的照顾孩子,到底是身子累垮了,动一动就疼的厉害。
就连翻身,也会觉得身子没知觉。
几人在一起,鸡毛蒜皮的事,多的不得了。
一点点的消耗了她的Jing气神,她同学着急的不得了,担心姐姐,就跟姐姐连着视频,看着她定定的望着一点哭。
听着她姐夫说什么,我妈生完孩子还能下地割麦子,怎么就你这么娇气。
她们都气炸了。
可孩子都生了,又能怎么样。
后来,她姐姐渐渐荼蘼在这走不出的围城中。
抱着孩子坐上天台,听着孩子nai声nai气的说:“妈妈,风大,我冷。”
她姐姐这才反应过来,要死也是渣男死,凭什么是她和孩子死。
她一点错都没有,她很无辜。
从反应过来的这天起,她抱着孩子找兼职,不嫌苦不嫌累,去nai茶店卖nai茶,这种她能背着孩子做,又不会烟熏火燎的让孩子难受。
后来她手艺好,人又亲切,慢慢手机上积累了一批爱喝nai茶的联系方式。
攒了点钱,就在家开了个外送的nai茶店。
谁知道,就是这,救了她。
她起诉离婚,在Jing心筹谋的情况下,花了两年的时间,跑了无数次的法院,最终才彻底摆脱。
顾聆音看着视频中的女人,从温婉不争到强势利落。
这是她用血总结出来的生存经验。
这么发散思维想了一会儿,她不禁摇头失笑,转瞬脸色又垮了下来,穿越到清宫,又是康熙,她这辈子,大概是没有机会听一次百鸟朝凤了。
罢了罢了,男人哪有什么重要的。
嫁给皇帝这样的事,简直都不敢想。
她就觉得,当情郎也没什么不好。
发完呆,顾聆音又捧着书来看,正看着,就见玱玑一脸凝重的走了进来。
“又有宫人死了。”
“还是原先那种方式,走着走着就死了。”
顾聆音蹙起细细的眉尖,所以先前戒严的时候,就无事发生,这几日大封六宫,众人心中欢喜,难免就活跃了些。
“死的是谁?”她问。
玱玑一脸凝重:“是端嫔跟前的大宫女。”
这一石激起千层浪,一时间不用人说,众人又开始戒严。
等晚间康熙来的时候,顾聆音就难免问:“这宫里头怎么又死人了?”
康熙坐下,玱玑见银瓶要上前伺候,赶紧上前来,替康熙解衣裳脱靴子,伺候他洗脚。
“咦。”康熙有些意外。
以前跟玱玑这奴才可打过不少交道,他很是不喜欢他,整日里就爱乒里乓啷的跟他抢东西吃。
这什么时候会帮忙伺候了。
难得。
玱玑有些不服气,却也没办法,他要是不伺候,叫宫女上前伺候,这主子看了心里不痛快怎么办。
主子不开心,他就不开心。
顾聆音瞧着银瓶无措的样子,示意她候着,这才曲起手指,敲了敲玱玑额头:“就你能耐。”
几人说笑着,康熙这才道:“方才你问这宫里头死人的事,你可得警醒些,想吃什么东西,尽管去乾清宫,叫奴才们做给你吃,其他的东西,万万不可入口。”
顾聆音:……
“我不是爱吃的人。”
这话康熙不信,玱玑不信,她自己也不信。
人活着有什么意思,不过是吃喝玩乐。
“那行吧。”她妥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