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东坡惊吓万分,狠狠抽自己两巴掌,他没跟去豫州,对许多事情不了解,昨晚问春来,对方吞吞吐吐,他猜到出了大事,乍一看卫燕思对卢池净的态度,了然了。
“奴才明白了。”
易东坡不是应付卫燕思,而是真的明白了,一出寝殿就放下话去,今日谁也不准给卢池净好脸色。
秋日的太阳不烈,照在肩头暖融融的。
卢池净年纪大,站久了两条老腿儿不禁发僵打颤,他吃不消,劳烦在园子里洒扫的春来帮他搬一把椅子来。
春来在宫外贴身伺候卫燕思,多少听到点儿卢池净的烂事,对他横看竖看不顺眼。
伪君子!还有脸要凳子!我呸!
“卢葛老您再等等吧,万岁离京太久,亏了身子,容易犯困,奏章堆积太多,万岁不小心在龙案上趴着睡着了,外头有太多声响,容易吵醒万岁。”
卢池净不得不依,又向春来讨茶水喝:“一个早上没喝水,嗓子干的难受。”
这话说得怪可怜。传出去以万岁抠搜,当奴才的缺乏管教呢,一杯茶水都不给。
春来搁下扫把,跑去茶室,找到些茶叶沫子泡上,趁着四下无人往茶杯里吐了一口唾沫。
回到院子,恢复奴才该有的样子,道:“阁老,您小心烫。”
卢池净急忙掀开茶盖呷了两口,双眉高高吊起,又朝太阳xue的方向舒展,像是很喜欢。
春来幸灾乐祸道:“奴才手艺不Jing,茶泡的不好。”
卢池净打心眼里瞧不起阉人,掀开盖子见茶面上竟飘着茶叶沫子,已是不满,念在此处是养心殿的地皮,不好发作。
打狗看主人嘛,何况他认得春来,知他是易东坡的宝贝干儿子,未来的太监总管接班人。
违心道:“劳烦小公公了。”
春来接着去扫地。
卢池净闲着也是闲着,捧着茶杯亦步亦趋的跟着他,闲聊般的向他打听卫燕思在宫外的事。
“听说万岁与红莲教几次周旋,还落进了土匪窝?”
春来一招四两拨千斤:“小的只是个奴才,伺候万岁吃食,做的是琐碎事,一会儿万岁召您进去,你问万岁吧。”
卢池净感叹这小太监的嘴巴好厉害,小小年纪,不卑不亢,从容应对,怪不得易东坡费尽心思的栽培。
“食君之禄,岂能窃位素餐,我是关心则乱,叨扰小公——。”
春来:“你妨碍我扫地了。”
卢池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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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卢池净在养心殿遇冷的八卦不胫而走,获得满朝文武的强烈关注。
早在卫燕思离京之前,卢池净上奏太上皇请求废帝一事,闹得沸沸扬扬,卫燕思势必会视他为眼中钉rou中刺,纵然他曾经是卫燕思的老师。
搞出废帝,已算卢池净不仁在前,卫燕思理应不义在后。
今日,卫燕思更是在大殿上,公然打断卢池净说话,驳了卢池净的面子。
纵然以前卫燕思与卢池净面和心不和,也从没有把事闹到过台面上,这一回捅破窗户纸,俨然不顾师生情谊,要争个你死我活了。
百官稍加分析,看破这一层,各自琢磨着怎样站队。
传言插上翅膀一般,飞进养心殿,卫燕思自顾不暇,对着满桌案的奏折犯愁,而殿外有后宫一干嫔妃在等候,闹着要见驾。
卫燕思被烦得无心处理国事,命春来打发她们走。
在她的心目中,春来机灵能干,对付一帮女人易如反掌。
显然她高估了春来,低估了嫔妃。
“我们非要见到万岁不可。”
“万岁离开京城这么久,我们没能在旁伺候,心中有愧。”
“我们就见陛下一眼,以解相思之苦。”
卫燕思不信她们有相思之苦。穿书到现在,她只去过宸妃殿里,其余嫔妃的长相她记不全,顶多在宫宴上见过。
不在宫里的这段日子,她们肯定自嗨到乐不思蜀吧。
穿书到现在,她只去过宸妃殿里,其余嫔妃的长相她记不全,顶多在宫宴上见过。
况且嫔妃们向来相安无事,过着尼姑般的生活,怎么突然对她态度大变呢。
她皱眉思索,想不出个所以然,将希望寄托于易东坡。这糟老头子,成天混在奴才堆里,掌握不少后宫的最新动向。
易东坡老老实实道:“昨日您乘船回宫,对待清慧县主的热情劲儿,接驾的奴才们全看在眼里,回宫没把住嘴,一传十十传百,传进各宫娘娘的耳朵里了。”
所以嫔妃们是闻风而动,打着探望她的旗帜,实则是来探她的口风,到底是向着宸妃多一点呢,还是向着曲今影多一点。
后宫的女人只有两样东西可以依靠,母家和帝王的宠爱。
如果两样都没有,唯有巴结后宫之主。
宸妃虽不是大燕的皇后,但掌管凤印,受太后器重,又是阁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