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算皇宫与各家勋贵聘请的高手,那么在王都之内,也算难得了。
沈栖棠不禁蹙眉。
她心底盘算着,有些迟疑,“白堂主的武功……应该也还可以的吧?比之秦门主如何?”
“虽不及门主,但也不至于差到这份上。对付这些散兵游卒自然是绰绰有余,不过你到底是来做什么的?还要同他们打架不成?”
“我不打。”
沈栖棠意有所指地笑了笑,也没挑明,负手推了小院的门。
木门的吱呀声在秋风里有些Yin森。
那廊檐下的仆人都被吓了一跳,纷纷望过来,一时有些怔愣,“二位……?”
“在下方才前去周家吊唁,不过不仅没能进屋,反而听闻了些怪事,心中惶惑,故而特意前来一探究竟。还请了一位江湖郎中,或许能替屋里的病人分担些难处?”
沈栖棠将嗓音压得沙哑,音调便不高。
她今日从书楼出来,忘了将面具还回去,索性就别在了腰间。
那会功夫的仆人盯着她打量了片刻,抬手阻拦众人议论,抱拳一礼,做了个“请”的姿势。
木屋里有些臭。
一共三个人,都还没死,只是咳嗽个不停,脸色灰败,一看便知是命不久矣的模样。
另外两个仆人都怕靠近了会染上痨病,或是沾惹东家从姓周的那户人家带出来的邪祟,便都没敢跟进去,仍旧只有会功夫的那一位作陪,却只是默不作声地打量着二人。
沈栖棠故作不解,向他看去,那人便下意识躲开了视线,眼眸一低,才又很快恢复了正常的模样,指着缠绵病榻的其中一人,“这就是我们家先生了,二位若有良方,还请救他,将来我们结草衔环,也必将报答二位恩情。”
第199章 作死?
话说得好听。
人却鬼鬼祟祟的。
沈栖棠面上分毫不显,淡笑着向白少舟示意。
“……真要看诊啊?”男人凑近了小声埋怨着,“不就只做一笔生意?”
“不行?我才是雇主,自然我说了算。”
“……”这么霸道,若真的要去做生意,她肯定亏得倾家荡产!
白少舟只觉得心累。
这都不是他乐不乐意的事。
他是影堂的,只司刑讯,又不通医毒之术。
就连平日里门中那帮人捣鼓毒草药草的,他也都是坐在一旁望风。
给人看诊,未免也太难为他了。
两双眼睛盯着,白少舟无可奈何,至少伸手探向那人脉息。
只听“咔哒”一声,玄铁制成的机关便将他的手腕牢牢锁住,无法动弹。
他一愣,下意识望向沈栖棠,却见少女正好灵巧闪身,躲过那仆人一刀,迅速藏到了他身后。
那刀锋很快便冲着白少舟来了,他只好用左手去夺,二指夹住刀刃,催动内劲,堪堪将那刀身折断,反手飞入了那仆人胸口。
“留……”
活口二字都没来得及说。
沈栖棠讪讪地住了口。
“你该不会因为我杀了他,而反过来怪我吧?”白少舟皱眉,检查着床榻旁锁住他的机关。
内力震不碎,那仆人身上也没有钥匙。
沈栖棠却并不着急,也不知从哪儿弄出来一支细细的簪子,没两下便将锁戳开了。
她低声,“我还没那么不知好歹。”
仆人身上有个竹筒,看样子,似乎是通风报信用的。
这附近一定还有他们的人,幸好白少舟动手快,否则后果只怕不堪设想。
白少舟揉着手腕,又搜了一次那仆人的尸身,有些不满,“你早就知道他有问题?”
“什么?”
“否则为何自己不碰,而让我去给这人诊脉?”
“那两个还活着,但这个是死的。”沈栖棠一哂,掀了那臭熏熏的被单,露出床榻下一口薄棺,示意白少舟将它拖了出来,推开棺盖,瘦骨如柴的青年书生就躺在这口未封死的棺材里。
咳嗽声也是从这里传出来的。
而榻上那个,掩在被单下的四肢早已僵冷,隐约都已经有了些重新松软下来的征兆。
木屋里光线太暗,外面风声凄苦犹如呜咽,倒也难怪白少舟疏忽。
“现在要怎么做?这些痨病鬼注定薄命,你要救?”白少舟挑眉。
他到现在还是一头雾水。
就连自己杀的这个是什么人都不清楚。
幸好出门时带了化骨散,趁着沈栖棠观察棺材里病得意识恍惚的书生,他便随手将那仆人处置干净了。
身后,沈栖棠轻轻啧声,似乎有什么想不通的事。
白少舟见她如此,便也有些好奇,凑了过来,“居然还有你看不出的病?”
“……我还能什么都知道不成?”沈栖棠没好气地回敬,“我这不也没想到你们那里居然还有人能连活人死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