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糖葫芦外面甜,内里却酸涩,想吐又不得吐,只得生生受着直到习惯。这是她第一次尝试糖葫芦,这玩意儿从北边国家传入。
百无聊奈之际,景荣艰难咽下山楂,把玩着红珊瑚珠钗。
忽的两个小字闯入她的眼帘。“荣。婵。”字歪歪扭扭,像一条软绵绵的蛇。
手掌陡然收紧,扭头张望,高声呼唤:“婵巫——婵巫,是你吗?”
从巷口到巷尾,辗转无果,冷风呼呼的吹,吹的她心也像这冬日般萧条。
也许是巧合,婵巫弄丢了这珠钗,让它流浪到她身边。景荣红着眼,十分冷静地转身离开了这条巷子。
“咔擦———”常青的老树,茂盛的树枝下流出涓涓血ye。
透过树叶缝隙看去,一架织布机无声转动,一具半人半蛇的白骨披一身青色袍子,右手持针,一副愣愣的样子。
针尖插入树枝的皮rou,针眼里冒出鲜血,白骨转动着一对黝黑的眼珠,望着巷口的方向。
织布机停下转动,旁边的一条绿色长蛇一甩尾,又吱呀吱呀转动起来。这次有了声响。
“嘶——我叫你借用别人的皮,为什么不用?这下,她误会了吧?”
“嘶——要不就这副样子见她,说不定能让她原谅你?”
白骨摇摇头,低头,继续绣着蚕丝织的“人皮”。
原来这是消失已久的婵巫,大难不死却成了一具白骨。
31、第 31 章
且说,景荣离开巷子后,漫无目的地在大街乱转。一个没留神,砰地撞上前方一团黑影。
“哎呦——”一声哀嚎响起,举目相对,皆是一愣,继而面上欢喜不已。
“你们?玉奴,陆之风。”景荣轻声念道。
玉奴一撇嘴,眼泪就溢满整个眼眶,哽声道:“主人,你能回来太好了!”
闻言,景荣勾着嘴角安慰她,一只手缓缓搭上脸颊。妖鬼暗中告诉她:“换颜药失效了。”
见玉奴拉着景荣絮絮叨叨,大有开戏场子的架势,陆之风赶往拉住玉奴的胳膊,低声劝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先走吧。”
于是三人绕了几圈路,走进一间简陋的院子。围着一张石桌坐下,玉奴讲述了事情经过。
玉奴两个遇见婵巫后,准备离开楚地。但不凑巧,只三四天的功夫,那个来自什么南越国的妖族就攻打楚国,一路势如破竹。
扰的郢都城里人心惶惶、风雨如晦,他们担心景荣的安危,便想着再等两天。
结果一等之后就出不了城,正暗自焦急地想着办法偷出城,就撞上景荣,可谓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玉奴接过陆之风递过的茶盏,一饮而尽,她说的嗓子都麻了。
而景荣仍旧垂首望着地面,玉奴也望向那块地面,实在想不出这地有什么好看的。
良久,景荣才抬头看向玉奴,语气平静,问:“玉奴,你刚才说,看见婵巫翻进过景府。”
“没有,也许是看错了。”陆之风眼神一转,打哈哈道,左手伸到背后扯了扯玉奴的衣服。
可惜这力道太轻,玉奴毫无所觉,就算察觉也会如实告诉她的主人。玉奴点了点头,补充一句:“当时我只看到背影——便离开了。”
话落,景荣嘴唇瞬间抿紧,眉眼间流露出一股挥不去的郁气。玉奴后知后觉,低头面带懊悔。万一她弄错了呢?
景荣的手搁在桌下,此刻双手紧紧地交握,青筋暴露、骨骼凸起。
一个念头浮现在脑海里,尽管她如何替人辩解,却仍然挥之不散,婵巫有太多的理由了。
在陆之风租赁的小院住了三宿,这三日里风雨渐近,天空乌云密布。
年关已到,城里却压抑地沉默,没有大红盏灯笼和对联壁画,更遑论丝竹管弦的清越鸣声。
巷头巷尾大门紧闭,寒风席卷而过,躺在街道上的流民瑟瑟发抖,裹紧身上仅有的冬衣。
“砰—砰—砰!”院外传来三道简短而急促的敲门声。
陆之风刚出房门,看见院中一道瘦削的人影,愣了愣,缓步走去躬身行礼。
“不必,我现在已不是王后。”景荣温声道,视线盯着院门,“有人敲门。”
陆之风过去开门,趁机她倒出一点药抹在脸上。
“咔擦———”门扉敞开,一队黑甲卫推开陆之风涌进院子。同一时间,景荣的脸已变成一张平平无奇的脸。
因而,黑甲卫并未过多关注她,只朝陆之风鞠躬拜一拜,齐声道:“王上有请,请随我等入宫一趟。”
屋外动静太大,很快另一间厢门被人拉开,从里跑出一位鹅黄色宽裙女子。
“你们要做什么?”女子冷声质问。
顿时院内剑拔弩张,景荣走至女子身边,轻声唤道:“玉奴,没事。”
眼转一圈,玉奴恢复乖巧模样。
略微沉思,陆之风扫视一圈,试探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