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他像是要把自己在她身上空下来的时间补回来,拼了命的折腾她。
结束以后,他轻轻抚摸着她平坦的小腹,哑声道:
“为什么里面会没有孩子呢?”
花玥心道,若是她这段时间有了孩子,他岂不是要立刻杀了她?
他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伸手捏捏她的鼻子,嗤笑,“一定是我还不够努力的缘故。”
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他都在努力。
只是他一直没有等到她怀孕,她却等到他大婚的消息。
她隔着一道墙都能够听到外面故意传到她耳朵里的声音。
他以为她不知道,那一日照常来找她。
她道:
“听说大人又要成婚了?”
他闻言神色僵住。
花玥其实觉得自己不想哭的,却无论如何都没有忍住。
她伸手揩去眼角滑落的泪,尽量想要自己体面一些,笑:
“大人,放了我吧。”
他却不愿意听她说话,转身就走。
行至门口,回头看她一眼,声音有些低沉,“你的命是我给的。
没有我的允许,你这一生只能留在幽都城!”
末了,他恨恨道:
“除非我死了!”
那次吵架过后,他足有三个月没有来找她。
*这期间,小鬼修来过几次。
他道:
“主人,我带你走。”
花玥摇头,他带不走她。——花玥以为自己会永远被困在那间宫殿内,一直到有一日,有人试图在破坏外面的结界。
那是一个生得极为清隽,头戴莲花冠,一身灰色道袍,浓黑的眉尾处生了一粒芝麻大小的朱砂痣的道士。
花玥傻了眼。
他道:
“我带你走好不好?”
花玥楞了片刻,突然泪流满面。
她终于明白很多年前的那晚到底为何那般对她。
多么可悲!
她一直靠着他就是那个道士哥哥的信念就这么被迫地留在这里。
却从没有想过,柳树底下的道士哥哥从来都不是他。
高高在上的冥君大人,即便是自己不喜欢,也不允许她被别人染指,所以千方百计的留她在这里折磨她。
花玥的信念在见到道士的那一刹那彻底崩塌。
她哭着朝他伸出手,“道士哥哥,带我走!”——在蜉蝣仲夏缺乏可陈的一生之中,那是一场美丽的逃亡。
时隔三年,她逃出了那间宫殿。
可是她的逃亡,也不过持续了一个时辰。
很快地,她在三途川便被他截获。
他身上还穿着喜服。
他美丽的新娘子就在旁边冷冷看着她,就如同看着一蝶馊掉的残羹剩菜。——腾空而立,怒火滔天的降霙居高临下地看着眼前与那个道士紧紧握着手的女子,一脸的恨意,“仲夏,你好得很!”
他怒不可遏的祭出法器,朝道士打去。
眼见着道士就要当场殒命,她扑到道士身上。
饶是降霙见她扑来已经收了法力,可是她还是挨了重重一击。
她一个小小的蜉蝣,即便是成了仙,又如何能够抵得住冥界之主滔天的怒意,当场被他打得筋骨尽碎,呕出一口血来。
降霙难以置信的看着她,眼睛泛红,声音颤抖,“你居然为了他连命都不要了!
你就那么喜欢他!”
花玥趴在道士身上,回头看他一眼。
她原就不是个勇敢的女子,此刻疼得眼泪都出来了。
婚礼上所有的人都望着她,就连那个一尘不染的新娘子羽公主也朝她望过来。
那一刻,花玥的脊梁再也直不起来了。
她强忍着疼爬到他面前,匍匐在他脚下,仰头看着他,哽咽:
“我知道错了,求冥君大人饶了他,我愿意以命换一命。”
他喉结滚动,眼睛泛红,一把掐住她的脖子,声音沙哑,“我允许你把方才的话收回去,乖乖回到宫里,我便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吗?”
她转头看着羽公主,“那她呢?”
“她不关你的事!”
“是吗?”
她看向那个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过话的羽公主,“你不介意吗?
不介意你的夫君,新婚之夜,还在睡旁的女人吗?”
羽公主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似嫌看她一眼都显得多余,道:
“冥君大人,你不是答应了我要把她的仙骨抽出来给我,还不赶紧动手!”
降霙冷冷看她一眼,“你若再多说一个字,我立刻杀了你!”
花玥笑了。
她笑得前仰后合。
降霙看着像是疯了一般的女子,伸手把她抱在怀里,哑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