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先,裴念安所在的驻北军被侵略者压着打,随着战况演进,他们这群新兵也渐渐成了老兵,局势好转。
在盛世里,消耗战是最简单的,同时也是最难熬的。只因军粮储备丰厚,但耐不住所有人心里的焦灼。
侵略凡间王朝的是居住在荒漠的狄族,他们受不起长时间的消耗,每年秋收来犯,冬猎收兵。
虽然驻北军一年到头有一半的日子不打仗,可光韬光养晦,练兵起Cao的日子就占据了军队的全部日程。
别人尚且还能回乡探望,裴念安无家可归,便喜好独自一人骑马在沙漠中探寻自己的来处。
随军功授职,她成了千夫长,这场战争也持续了十年之久。
……
十年,让她经历了蜕变,身上的魔纹已消退不少。只剩脸上的无法根除。
裴念安的脸太吓人,有几次甚至擦除脖颈血迹,无意间袒露肌肤,吓到了身边的将士。
她无可奈何,向驻北军的将军解释自己身患奇病,从小就被山里的巫医在全身刻上魔纹,以保佑她长命百岁。
将军体谅她武艺超凡,功勋卓绩,赐她头布一块,将整张脸蒙起来打仗。必要时,她也会擅用这幅恐怖的面容,吓一吓来犯者。
饶是经常看到她“尊容”的刘三闩也说,“大哥,你这样子太丑了,看得我想吐……”
裴念安没有因为他的话而伤怀,事实上她脸上的魔纹已经是她抑制到最极致剩下的。
那些奇怪的纹络,似乎蕴含着某种特殊的力量,压制着她的身体原始的情绪,让她陷入杀戮的欲望中。
而看到黑色花纹的人也会不由自主心生恐惧,陷入混沌的迷晕,产生巨大的恶心感和排斥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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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年龄的增长,刘三闩也快到而立之年,他最近经常提起家中老母给他安排了一个未婚妻,家里让他休长假回乡结亲。
据说,那女子还是白面皮的南乡人……
作为修士,裴念安能听见非常微小的声音,而且她还不懂怎么控制。
她被刘三闩念得耳朵起茧,心情一沉,提起手边的九尺鞭就朝他砸过去。
“哧。噤声。”
“大哥!我、我就要娶妻了!我老母说我那未婚妻是!”
“咳咳,我知道你那未婚妻是白脸,你很想立马就回家结亲。”裴念安抬起手边的热茶喝了一口,她不辨温热,刘三闩见她大热天喝热水的样子也习以为常。
刘三闩见她不看自己,在原地急得团团转,裴念安的帐篷都不够他撒欢的。
“大哥,你说,我回去后要怎么回去?我是骑着高头大马回去,还是捎上我这一年的军饷,坐着马车风风光光的回去?”
他话音一转,眼中一亮,说道:“欸大哥!你跟我一起回去吧!这几年你救了我那么多次,你就是我的救命恩人!”
“我老母早就让你跟我回去吃饭了。你拒绝了那么多次,这次我结亲,你必须来!”他的话语铿锵有力。
裴念安看着他眼神中异样的光彩,有些意动。
她顿顿犹豫了一下,抬眼看向开着的帐篷外,说道:“可我还有下士要Cao练,营地里的柴火也不够了,火头军军长喊我帮忙砍点柴……”
“大哥!下士我给你看着他们训练!柴火我明天就去林子里砍!”
“咱们狼贲军的马厩还没打扫,我得看着,人手也不够了……”
“马厩我帮你扫!保证扫的干干净净!”
“前些日子里新收的一匹马还没驯服,那头马倔得很,就是不肯穿马鞍、马甲、马镫……”
“大哥,我去给马儿套马鞍、马……呃,大哥你说什么?!”刘三闩被忽悠了一通,回神后发现自己被裴念安忽悠了揽下一堆的杂事!
他苦笑着,连连摇头道:“大哥,那马可是北地来的汗血宝马,名副其实的千里奔。我不行,这我真的不行……”
裴念安扫了他一眼,气定神闲地将瓷碗里的茶喝了个Jing光,这才幽幽地说道:“哦。”
“你当然打不过,就你这小身板,你连我都扛不动,还驯马呢。”
她说:“我就说说,没让你去。我自个儿去驯。”
裴念安说完,刘三闩就放心了。
他笑着道:“大哥,你也老大不小了。你总说我毛都没长齐还想当个大老爷们儿,我快三十了,算算你比我大,也得有三十出头了。”
“大哥,你要是什么时候娶个大嫂就好了。我看你整日孤家寡人的,怪寂寞的。”
他这话,从未说过。
今日头一次说就落入了裴念安的心里,起了点儿心思。
她并合右手拇指食指,搓了搓指腹的茧子,手背上的魔纹已经消退,蜡黄的肤色并不好看,就算她记不清自己多大,但总归不小了。
‘要不,我也讨个媳妇?’
她就刚兴起个念头,脑海中似乎有片虚影,虚影中有一把青色的长剑,它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