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姨回房间关门时还看了眼钟晚枫,也不知道这姑娘遇上傅景深, 是福还是祸呐。
“咔哒”的关门声响起。
客厅里重归寂静。
钟晚枫一点儿都不饿,哪怕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
今天发生的所有事情都让她吃不下饭,不过这会儿和傅景深坐在一起,她不想还傅景深问东问西的, 要是问得急了,她说出了知恩姐姐,估计今晚又不得安宁。
她不想这样。
于是她逼迫自己端起碗,筷子上的米都是一粒一粒的,慢悠悠地嚼。
食之无味。
“今天去忙了什么?”傅景深又把这话拿出来问。
钟晚枫只吃饭,一言不发。
这一言不发的态度在傅景深看来就是在无声和他作对,他眉头皱得愈紧,颇有压迫感地喊道:“晚枫。”
钟晚枫抿唇,继续吃饭。
“不说话是什么意思?”傅景深坐在她对面,语气严肃,宛若坐在谈判桌上,锱铢必较。
钟晚枫仍旧不说话。
“钟晚枫。”傅景深生气到喊了她的全名,这时钟晚枫才仰起头来看他,眼眶泛红,眼里盈满了泪,似乎他再多说一个字,她立刻就能嚎啕大哭出来,但他仍旧用极具压迫感的腔调说:“见到许知恩……”
“哥哥不是都知道了吗?”钟晚枫打断了他的话。
声音带着令人心碎的哭腔,就像是nai猫受了欺负,想反抗却不敢,可也顽强地伸出了小爪子。
“你知道我见到了知恩姐姐。”钟晚枫放下碗,发出不轻不重的响声,“那你还一直问我做什么?反正我身边都是哥哥安排的人,哥哥想知道什么不是易如反掌吗?”
傅景深哑然。
客厅内昏黄的灯光折射在钟晚枫的脸上,一滴晶莹的泪落下。
“晚枫。”傅景深的声音变得温和,“我只是关心你。”
“我知道。”钟晚枫坐在位置上,吸了吸鼻子,“所以哥哥也应该知道我今天很难过吧。”
先被知恩姐姐讨厌,又发现喜欢的人和知恩姐姐结了婚。
她很难过啊。
可是傅景深不懂。
他的世界里只有无休止的工作。
“见到许知恩你很难过?”傅景深挑眉:“她欺负你?”
“没有。”钟晚枫深呼吸了一口气才说:“你知道知恩姐姐结婚了吗?”
傅景深沉默。
“我以为你们只是吵架,知恩姐姐那么喜欢你,你会把她哄回来,她会做我嫂子。”钟晚枫说话时有些哽咽,但起码能保持咬字清晰,“可是没想到你把知恩姐姐气走了,她和别人结婚。她结婚的那个人是我喜欢的男孩子,我……我失恋了,我好难过。我什么都不想说的,哥哥你明明就知道我在外面发生了什么,却还是要问,难道知道我失恋……”
“啪。”
傅景深忽地拍在桌子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怒气冲冲,“够了!”
钟晚枫说话时连带的抽气声戛然而止,她红着眼睛惊恐地看向傅景深。
“你知道什么是喜欢吗?不就跟那人见了一面就谈喜欢,你喜欢他,他又不喜欢你!”傅景深皱着眉,严厉道:“以后别去找许知恩……算了,我会让王途给你安排好行程,正好李导那边有部戏,去南方拍三个月,你身体虚,去那边养养。”
说完拎着IPad上了楼。
钟晚枫坐在那儿,忽然打了个哭嗝。
她低下头,肩膀一耸一耸地,眼泪悉数落在餐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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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知恩和陆征在外面吃了饭才回家。
许知恩脖子上的膏药该换了,撕扯的时候她不方便,于是喊陆征帮忙撕的。
这膏药止疼效果一般,但脱毛效果很好。
撕扯时只听那声音“呲拉”,许知恩立马反手摁在了陆征的手上,但陆征手快,知道这东西长痛不如短痛,于是在她手盖上来那瞬间,已经把膏药撕了下来。
许知恩疼得直踢脚。
不过后来陆征帮她用红花油揉过,温热的指腹掠过她脖颈的肌肤,带着酥酥麻麻的痒意。
像是有千万只小虫子爬过伤口处一样。
挣扎不了就开始享受。
许知恩坐在沙发上被他按摩得昏昏欲睡,很快意识弥散睡了过去。
而陆征便坐在沙发上,任由她躺在腿上睡。
许知恩这一觉睡得昏沉,像是昏过去了似的。
但又在天空一声闷雷中惊醒。
遥远天际划过一道闪电,紧接着又一声地动山摇般的闷雷,很快,瓢泼大雨就洗刷了这座城市。
许知恩一睁眼看到的就是陆征的睡颜。
他坐得笔直,肩部的线条流畅又硬朗,头微微垂下来,眼睛紧闭,和醒着时不同,整个人都在客厅昏黄灯光照耀下显得柔和许多。
尤其他的头发留长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