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语调稍有些上扬,带着明显的不满,“我最近是不是太惯着你了?”
许知恩眉头皱起,说不上来什么感觉,就在那一瞬间很想转头质问他:你对她也是这样的吗?
估计会听到更让人心烦的答案。
所以她站在楼梯上沉默了几秒,冷淡道:“或许吧。”
是挺惯着的,惯得让她都想往他脑袋上浇盆水,让他清醒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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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知恩没回房间,她去找小草莓玩了一会儿,拿跟逗猫棒坐在地毯上,但小草莓今天从外边回来就很萎,没什么Jing神。
无论许知恩怎么逗,都不开心。
许知恩逗它得不到回应,干脆也就不逗了,坐在那儿捏它的后脖颈,“怎么一个两个,都不回应我?”
“是我脾气太好了嘛?”许知恩说:“他这样,连你也这样。”
小草莓:“喵呜——”
然后蹭了蹭她的腿,直接跑到她腿上窝着。
她摸着它的毛,“这才对嘛。坏东西,你要知道,热情太久得不到回应,我是会放弃的,我又不是非你不可了嘛。”
小草莓:“喵呜——”
“我怎么还不放弃呢。”许知恩低敛下眉眼,忽而轻笑,“确实是有点傻了。”
傻啊。
为了他来到陌生的城市,知道他心里有别人也装作不在意。
旁人都以为她是为了他的钱,因为傅景深如果是金主,那一定是高质量那类,大方、长得好、性格温和,连她自己当初也这么说的。
她清晰地记得傅景深当时问她为什么要跟着他,她说“喜欢你——”,迟疑片刻后又补充道:“的钱。”
在“喜欢你”和“喜欢你的钱”之间,傅景深更喜欢后边这个答案。
所以许知恩留在了他身边,得到了他很多钱,但她没那么爱钱。
虽然她很早就没了父亲,一手靠母亲拉扯大,家在小县城,可她爸当年因为工伤留了一笔抚恤金,她妈没再嫁,在吃穿用度上从未亏待过她。
她自小就知道有多少钱就做多少钱的事儿。
但只有这样才能留在傅景深身边,这是聪明的她当时想出来的完美回答,她当初真的以为只要在他身边待得足够久,就算是块石头也焐热了。
可傅景深在她这儿是石头,在别人那儿却是焰火。
这男人,多情得很。
小草莓窝在她怀里很快睡着,她发了会儿呆也起身回房间,回去时还在想自己最近的低落情绪是不是因为悲秋综合症犯了。
房间里亮着一盏昏黄的灯,傅景深已经洗过澡倚在床头看书,黑色丝质的睡衣和金丝边框的眼镜倒是很符合网上流行的描述——禁欲系。
但许知恩知道,他今晚要一起睡。
许知恩对他那句破猫还耿耿于怀,她在房门口踯躅了几秒,然后傅景深抬起头看她,“不进来?”
一瞬间,许知恩就做了决定,她走进去拿了枕头和一床被子打算去客房睡,但傅景深却摁住她的手,“做什么?”
“我病了。”许知恩面色平静地说:“过了病气给你,到时候影响你工作。”
“我不介意。”傅景深说着便将她拽倒在床上,长发散落开来,搭配着卧室里的灯光,像极了凄美的画卷。
许知恩却绷紧了身子,她一字一句道:“我在发烧。”
傅景深紧抓着她手腕的手忽然松了力道,大手探向她的额头。
随后盯着她看,四目相对,谁也不让。
不知过了多久,傅景深忽然起身,拿着枕头和书出门,关门时声音很轻。
许知恩这才松了口气,她抬起自己的胳膊,手腕处有两道红痕。
她翻过身,随意寻了个姿势窝在床上,闭上眼,泪就顺着脸颊落在床单上。
心里乱糟糟的,情绪也不好。
房间里的光照不到她心里去。
十几分钟后,房间的门被推开,许知恩把身体蜷缩得更紧,这是一个很防备的姿势,但她没感觉到身边躺人,只有水杯碰撞桌面的声音。
傅景深低沉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今晚不碰你,记得吃药。”
许知恩装没听到。
等他从房间里离开,许知恩才转过身看那杯水,热气氤氲着散在房间里,两颗药安静地躺在水杯旁边。
他这是……什么意思啊,打个巴掌再给颗枣吃?
许知恩想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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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知恩没喝那药,但身体的自愈能力还算强,第二天早早醒了,用体温计测了一下,37度,体温已经降了下来。
她起床先去看小草莓,那家伙也已经恢复正常,上蹿下跳的。
楼下傅景深正在吃早餐,周姨见她下来热络地打招呼,“许小姐。”
许知恩朝她颔首。
早餐是傅景深习惯的牛nai和三明治,许知恩平常却更喜欢喝粥,不过因着病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