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润春急忙招手,将人招呼过来,“快给玲珑女郎行礼请安。”
六岁的小丫头怕生,但是在家中被母亲和弟弟几次三番地叮嘱,笨拙地屈身一下,nai生生道:“女郎安。”
啊呀,真乖巧。
看她穿地衣衫干净,其中几处已经被洗地发白。
赵玲珑又生出怜惜,“杏仁,将食盒拿来。”
食盒里装得正是自己先前送给颂然的点心,白玉盘子上切得好看的颜色条糕点,光是看着都让人食指大动。
小姑娘怯生生地看了哥哥一眼,得到允许后,伸手轻轻捏了一块。
条糕Jing致好看,衬地她指头上的脏点更明显。
拿到手里的动作小心翼翼,虽然很想吃,最后还是咽了咽口水,收进了袖袋中,“回去给阿娘吃吧。”
糕点是用上等的米糊熬制成的。
空气中飘散着淡淡香味,赵玲珑连着盒子一起递给赵润春,“这东西是随手做的,不值当多少心思,拿回去给小孩子尝新鲜吧。”
这次随行的人已经开始搬东西,她抬头看了眼前这几间破旧的屋子,深吸一口气。
她的蜀州菜大业,就从这几间小屋子开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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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之中焚香悬幔,除了上首人翻书页的声音,在无其他。
韦二进来的时候气地要死,甩着袖子上的水珠抱怨,“崔二,你家后院是时候该有个女主人整顿一下了,怎么一个洒扫的丫头都能随便出来献媚?”
一室安静被这厮破坏,高七郎扫他一眼,“你走路像个螃蟹一般,恨不能九州称霸王,别说是洒扫丫头,就是厨房婆子都未必能躲开你。”
韦二呵呵一笑,左右看看,寻着崔昫斜对面的椅子一坐,捏了一颗葡萄送到嘴边,“崔昫,我方才不是说胡话。你这后院冷清,就是不娶正室,纳上一房小妾也行。”
高七郎默不作声,静静看着好友作死。
韦二丝毫不觉得自己走上了不归路,一心要死,“我庶出舅舅最近来渝州探亲,有一表妹年岁正当,琴棋书画样样Jing通,模样也配的上你。不若我今晚就和我舅舅开口,只要…”
他后面的话卡在喉咙里,再难张口。
上首崔昫还是往常一般,淡然的神情,眼神也正常,却偏偏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而这种凝视让韦二背后生寒。
他结结巴巴地转了话音,可惜又把自己送进另一个死胡同,“我的意思是赵玲珑什么时候回来?…哦,不,是赵玲珑到底去哪儿了?”
两句问话像是两把刀子一般,猛地刺到崔昫的心口。
赵玲珑去了哪儿?做了什么?
他的确不知道,但屋子里有人知道。
高七郎僵着脖子,眼神避开,“崔二,你也知道赵玲珑是和我父亲做了契结书,我…不敢多嘴问。”
“你知道我问的不是温泉别院的事情。”崔昫道。
当初他和玲珑一起去别院核实过后,高家换了另一处温泉别院,改造别院的事情早就开始了。
但他派人去过别院,除了工匠,没有玲珑的半□□影。
他找不到人,探子派出去的同时,只一个可能知道答案的高七郎可问。
“七郎,你要是知道就告诉崔昫吧。”韦二缩头缩脑,恨不能多说几句挽回。
崔昫正襟危坐,听高七郎只说了前两个‘不知’字,再一次沉了脸色。
这一次他看向门边。
外边玄衣侍卫神色严肃,进门半跪,“回二爷,夫人的行踪查到了。”
然后他说了一个地名。
呼云山?
人在哪里不重要,现在行踪已定,他关心的是玲珑的安危,“人怎么样?身边有周全的人在护卫吗?”
之前派去做护卫的人莫名失了音信。
侍卫停了一下,“底下人传话说,崔大最近忙着养猪,找不到机会走出深山。夫人…夫人也在忙着..事情。”
崔家二夫人在深山里忙着种地养猪,这种事情说出来实在荒唐,他怕二爷接受不了。
可惜屋中三人还是静了一会儿。
最先开口的是高七郎,语气中满是难以置信,“你说崔大在...养...猪?”
他把那两个字一字一顿地强调。
侍卫点头,同时也很为同僚羞愧。
七尺的好男儿,让他护卫夫人,怎他偏要去养猪呢?
好像自从赵玲珑从崔家离开后,围绕在她身边的人和事,一个个,一件件都很玄妙。
崔昫道:“备马。”
“对对对,快备马,这种事情,一定要眼见为实才行。”韦二兴高采烈地应道。
半刻,三人带着一众侍卫,积云卷雷般,直奔城外。
第25章
呼云山,山如其名,水雾蒸腾,白气缭绕与天上浮云一般无二。一旦隔开一点距离,身边人便行踪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