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岁岁的记忆渐渐恢复了,记起来是祁家穆送她过来的,又想起来迷迷糊糊间,有个人用shi毛巾替她擦拭额头,听校医的意思,不是祁家穆擦的?
她正纳闷寻思着是谁,帘子又被人掀起,寒凛手里拎着一袋药走进来,看见她已经醒了,眉目间的Yin冷顷刻消散,笑,“月亮还难受么?”
柏岁岁摇头,“烧已经退了。哥哥……怎么知道我病了?”
“啊,江策打球不小心磕破了脑袋,我带他过来洗伤口,就看见小月亮躺在病床上,哥哥很担心。”
“……”
她居然有点受宠若惊。
她怎么回事啊?
寒凛走到病床前,对校医说:“她怎么样了?”
校医起身,道:“没什么大碍了,回家多休息,按时吃药,过几天就好了。”
“啊,谢谢医生。”
校医掀开帘子走出去。寒凛坐在一张椅子上,伸手探向柏岁岁的额头,用手背贴着她额头测了测温度,确实已经不烫了,他收回手,发现柏岁岁的脸红得像番茄。
“怎么了?脸这么红。”他笑着问,同时起身调试了一下已经打完了的点滴瓶的位置,似乎没挂好,他担心会砸下来。
柏岁岁垂眸支吾半天,才说:“没……什么,我只是……热的。”
“热?又烧了?”寒凛说着,又用手背碰了碰她的额头,以及布满红晕的脸颊。
她呆呆地看他半天,最后缩了缩脖子,驱起膝盖,下巴搁在膝盖上,眼睛眨几下,像一只懵懂的小鹿。
寒凛静静观察小姑娘的神态,知道她是害羞了,现在这副样子,应该是在犹豫。
他起身坐在床边。床的一侧塌陷,柏岁岁才回过神来,抬眼看着寒凛近在咫尺的脸,心跳忽然加速,手指捏着被角。
“月亮在想什么?”
“……在想……哥哥为什么这么重。床都塌了一角。”
“啊,哥哥还以为月亮会说……”他逼近她的脸,“哥哥为什么会这么好看呢。”
“……”
又来了。
柏岁岁垂眸不语,因为刚退烧,头虽然已经不晕了,但也还没有完全变得利索。两个人就这么待着,谁也不说话,空气里静谧得能听见树叶坠落的声音。
过了会儿,她抬头,“哥哥,是不是快放学了?”
“嗯。月亮想回家了?”
“我是英文课代表,忘记收习题册去办公室了,怎么办?”她眉毛蹙起来,剪水的眸子又亮又润。
寒凛一怔,瞳孔微微放大,抬眼时,睫毛微微颤动,心念一动,他伸手抚平她的眉心,道:“和老师说一下就行,老师不会怪月亮的。”
“……”
柏岁岁掀开被子下床穿鞋,弯腰系鞋带的时候,寒凛蹲下来,替她把鞋带系成了和上次一样的蝴蝶结,只是这一次更Jing致一些。她呆呆地说一句:“……谢谢哥哥。”
“那你要怎么谢哥哥?”他挑眉,好整以暇地手撑了下巴,盯着她的眼睛。
她想了想,“我请你吃冰淇淋吧。”
“这么简单?”
“那你还想我怎么样啊?”她鼓了鼓腮帮子,因为她的零花钱并不多,只够请他吃一下小零食。
寒凛拉她站起来,弯腰凑近她的脑袋,说:“哥哥还没想好,以后想到了,月亮再替哥哥实现好不好?”
他个子很高,柏岁岁刚过他肩膀一点儿,所以他说话的时候,总喜欢用这种姿势。她点头,“那就……等你想到了再说吧。”
二人出了医务室,走向教学楼。柏岁岁指着A栋教学楼,说:“哥哥不回自己班级么?”
寒凛道:“哥哥先送你回教室。”
她没说话,继续走。走到六楼时,祁家穆和周杨从教室出来,见她和寒凛走在一起,略微诧异,之后蹙起眉毛。
祁家穆走上前,忽略掉寒凛,直接对柏岁岁道:“你的烧退了么?因为班里有事情,所以我把你送去医务室之后就走了,但我拜托校医好好照顾你了。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谢谢班长,我已经不烧了。”
祁家穆看一眼寒凛,又对她说:“英语习题册我替你收上去了。”
柏岁岁恍然大悟,双手合十,“再次谢谢班长!”
“……”
祁家穆脸色忽然缓和了一些,周杨这时擦一嘴,说:“行了你俩,谢来谢去的多烦啊,同学之间互相帮助有什么好谢的,是吧班长?”
周杨故意拖长尾音,不怀好意地看一眼祁家穆。祁家穆脸色不太自然,咳嗽一声,下楼了。周杨跟上。
柏岁岁又打一个喷嚏,吸吸鼻子,说:“那我回教室了,哥哥你回去吧。”
寒凛却没走,拉着柏岁岁的手走到走廊的僻静处,这里是个阳台,相对封闭的空间,只有阳台一面是通风的,此刻,柏岁岁被寒凛逼在角落里,她背贴着墙,被迫和他对视。
这双眼睛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