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才刚做好一屉,打算再做一屉。
裴修寒看了一眼天色,果断道:“回去睡觉,明早再做不迟。”
他每次神情严肃时,晓晓都有些怂,她只得洗了洗手,打算回房时,她抬头看了看圆圆的月亮,遗憾道:“本来还以为明晚可以跟哥哥一起过八月十五,再一起赏赏月。”
皎洁的月光,轻轻洒了下来,打在了晓晓身上,她五官柔美,澄清的目光中,满是失落。
八月十五本是团圆的日子,哥哥没能回来,裴哥哥也要走了,她心情多少有些糟糕,怕影响他,这一下午,她才努力维持着笑脸,直到这一刻,才有些破功。
裴修寒将她的失落尽收眼底,他长这么大,何曾赏过月?这种附庸风雅的东西,都是他皇兄爱玩的,没想到,这小丫头跟皇兄是同道中人。
裴修寒嫌弃地皱眉,不明白一个破月亮有什么好赏的,见小丫头怪伤心的,他才轻嗤一声,“现在赏也不晚。”
晓晓的眼睛亮了亮。
裴修寒让时羽将房间里的桌子搬了出来,晓晓积极地去搬板凳,又将刚出锅的月饼端出来三个。
她吃了一口,小脸顿时皱了起来,“没nainai做的好吃。”
裴修寒也咬了一口,不太真诚地宽慰道:“你还小,已经凑合了。”
晓晓吐了吐舌,边小口啃月饼,边趁着赏月,偷瞄了裴哥哥好几眼。
他五官深邃立体,每一处都生得很好看,许是神情很温和,今晚的他,少了分妖孽感,反而像极了梦中的谪仙。
晓晓隐约明白,何为秀色可餐了,看着他,只觉得手里的月饼都好吃不少。
第二日,晓晓醒来时,院子里多了一辆很气派的马车,时羽正在给马儿喂食,见她出来了,裴修寒就推着轮椅走了出来,对晓晓道:“照顾好自己。”
晓晓重重点头,见他没有留下吃早饭的意思,她微微有些失落,下一刻就跑回了灶房,将剩下的月饼,全给他包了起来。
裴修寒并不爱吃月饼,见状,却也没阻拦。
他没让晓晓送,坐上马车后,就离开了,晓晓也没有上山,闷闷回了自己屋,她怔怔发了会儿呆,才去练字,纸墨笔砚,他都没有带走,晓晓将宣纸抱下来时,才发现重量不对。
她抱着一叠宣纸放在了书桌上,掀开几页后,才发现中间竟放着一堆碎银子,足足有十两,除了碎银子,竟还有两间店铺的地契。
碎银子旁还放着一个纸条,说以后每个月都会有人将铺子盈利送来,让她不必再上山了。
怕留下太多银子,会给她惹来祸端,裴修寒才让时羽买了两个店铺,只给了她地契,晓晓读完字条时,只觉得眼睛酸酸的。
她揣上银子和地契就跑了出去,却不知道他往哪个方向走的,晓晓这才明白,他为何不许她送,她在路口怔怔站了许久,才失魂落魄地回家。
此时,裴修寒一行人,已经到了启源镇。
启源镇算不上繁华,裴修寒这次来启源镇,其实是为了见一个人,这人曾是太子太傅,十年前辞官归隐了,如今就住在启源镇。
裴修寒想请他出山,让他教导小皇帝。这人刚直不阿又学识渊博,管教人很有一手,将皇上交给他,裴修寒才能安心上战场。
听说他拜见时,老爷子正在跟小孙子下棋,闻言,整个人都愣住了,他连忙让人将裴修寒请了进来。
他离京时,裴修寒才十五岁,少年英姿勃发,不可一世,见他此刻竟坐着轮椅,老爷子满眼震惊。
等裴修寒从章府出来时,太阳已经彻底下山了,老爷子本想留他在府里过八月十五,他却拒绝了,清楚他一向不喜交际,老爷子也没勉强。
他行动不便,没急着赶路,晚上便宿在了启源镇唯一一家客栈里。
这家客栈也是启源镇最大的酒楼,因外来人口较少,住宿的人,远不如吃饭的人多。
裴修寒等人过来时,大堂内还很热闹,好几桌客人正在用晚饭。
时羽也要了一桌菜,因裴修寒行动不便,他们住在后院,晚饭则是在大堂用的。
裴修寒生得俊美,人又坐着轮椅,乍一进来,便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大家都忍不住在偷瞄他。
唯有一桌人例外,他们喝酒喝得正上头,边喝边回味着窑子里的姑娘,嘴里什么浑话都有,一个个都有些醉了,其中一个醉醺醺道:“你们也甭吹了,哪个都没赵武会玩,连小姑娘都不放过。”
大家提起赵武,目光中不无鄙夷,却也有人很兴奋,八卦道:“他又瞧上哪个了?”
“这个听说是张家村的,好像才十二岁,这老货都惦记十几天了,要不是家里的母老虎管得紧,没功夫去祸害人家,他也不会等到今晚,婆娘回娘家了才敢去,啧啧,这小姑娘唯一的亲人还在战场上,说不准真能让他得手,按时间算,这会儿估计已经开始享受了。”
时羽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看向了自家主子,下一刻便见,主子捏紧了手中的陶瓷杯,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