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死你才好。做嗲?京城丰富的夜生活玩不动了?大晚上开始扰人清梦了?”酒劲还没缓过来,意识尚未完全清醒的大小姐一听到是他的声音,眉间的躁郁感淡了几分,眉心舒展,唇角轻勾,下意识的就进入了互怼状态。
原本摇摇晃晃朦胧微醺惬意得很的睡意被他那一嗓子直接给吓到九天之外去了,晏云清揉了揉眼睛,打着哈欠迷迷糊糊的起身去把灯打开。
开了灯,又遮着眼睛缓了缓,半晌,才勉强找到了几分自己的意识,想起对面怎么也算是个男的,总要注意注意自己的仪态。忙对着梳妆台上的镜子,用手理了理头发,勉勉强强能见人了,她才重新看向屏幕,也不管对方看不看得见,仗着酒劲,直接对着手机那头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麻烦。
说来晏云清与楚宿,也是一段孽缘。这两个人在外面,一个是明谋善断意气风发的科技贵公子,一个是明艳端庄优雅聪慧的豪门千金。按理来说这两个人遇在一起,本该是场绸缎与折扇并肩游的风流佳话。
可偏偏也不知是否是前世冤家,今生注定的死对头,两个人幼儿园时还只是小打小闹看不出什么,等到了小学,初中,高中,两个人年龄越来越大,梁子也越积越多,这西伯利亚森林猫遇上哈士奇的神奇反应就出来了。
只要这两个撞在一起,原本端庄的也不端庄了,矜贵的也不矜贵了,端庄优雅、明谋善断都变成了娇蛮嚣张、Yin阳怪气。什么名媛、贵公子的包袱都不要了,双双降智化身为小学鸡,你来我往,唇枪舌战,针锋相对,武力制裁,好不热闹。
“怎么?头发不够你掉了,这会儿开始跟着老年人作息养生,八点儿不到就睡了?”楚宿那双漂亮的丹凤眼朝着晏云清一睨,扯了一个讥讽的冷笑,一开口,那股子玩世不恭的楚怼怼味儿就出来了。这家伙脸是真的漂亮,可这嘴也是真的够毒。
刚才随着晏云清的行走,楚宿不屑的扫了眼她所住的这个房间,这会儿语气轻嘲,“放着好好的房子不住,你跑到这破烂地方住?你看这被子,也忒丑了。怎么,这都几天啦,脑子里的水还没哭干净?一声不响地离开晏家,结果跑这破地方来就是为了自暴自弃的?出息。”
晏云清就知道这家伙开口准没好话。
楚宿对谁都是和善的,偏偏那点刻薄毒舌全给她了,也不知道这身高长高的同时,是不是给他的智商也提上去了,反正现在是半点都看不出小时候被她骗得团团转的影子。
活脱脱就是一个行走的人间轰炸机,怼王之王。
若是往日,两个人少不得要吵闹一番的,可这次晏云清听了他的话,难得没有恼。
艳若桃李的富贵花坐在梳妆台前,一只手撑着左边太阳xue,有一下没一下的拨弄着头发,一只手举着手机,微微侧首漫不经心的听着视频里那人声音。
也不管他说了什么,只一味敷衍。“嗯嗯,你说得对。”
不知道是否是酒气上了头,晏云清听着他的声音,没来由的就觉得十分安心。在这个全然陌生的地方,有那么一个熟悉的人,用你熟悉的腔调,一如既往的对你絮絮叨叨,这种感觉,并不讨厌反而让人无比眷念。
往日的人间小炮竹今天没有炸?
楚宿墨眸忽得睁大了,看西洋镜似得对着晏云清的脸研究了老半天,想着这还是小公主第一次态度堪称温和的附和他,心中颇为诧异,摸着自己的下巴老半天,终于轻嗤道,“啧,晏云清汝脑子真的瓦特啦?”
瞧把楚小少爷吓得,C市话都冒出来了。
要不是她今天喝了酒,意识还有点懵,非得给他好好怼回去。
晏云清唇角上扬,保持着先前的姿势,眼中薄凉讥讽,混杂着些许漫不经心的随性,眼波含水就这样轻飘飘地望着他,也不说话。
“你喝酒了?”看着她绯红的眼尾和双颊,楚宿一开始以为是她房间里开了空调,热的。可这会儿看着她不怼不恼也不说话,就这样歪着头看着他,大概猜到了原因。
和一个醉鬼有什么好计较的。
楚宿面色微缓,无可奈何地睨了她一眼,没好气道:“我就不该打这个电话。”
“谁让你打了呢,还把我吵醒了,现在你得等我睡着。”
蛮不讲理的大小姐最喜欢看他吃瘪,撑着脑袋,语气霸道又嚣张。
哪有什么酒后吐真言,有的只是借酒装疯,这人呐,憋久了,可不得借着酒Jing,给自己一个放纵的理由,让自己缓缓。大不了明天一觉睡醒,啥都不认。
“要不要再给你讲讲睡前故事,唱唱安眠曲啊?想得倒挺美的,惯得你。”楚宿就见不得她那嚣张样,看着就牙痒痒。
“坏东西。”
一句极小声的呢喃。
偏偏楚宿这家伙打小耳朵就尖,“嗯?”
“楚宿你就是个坏东西。”这回声音大了点。
无缘无故的又被骂了一句,毒舌美人当下就不乐意了,“没点儿脑子的蠢东西,还有脸说别人。平时在我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