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如琢很喜欢宋望星这般活泼烂漫的少年,虽然毛躁,却是难得的赤诚,敢说敢做,敢做敢当。
她拧了拧他的脸蛋:“知道错了就好,那下次可不许再犯了,不然我就让你去教你海贝姐姐画画。”
海贝致力深耕的绘画事业,新晋为“有匪君子”众人闻之色变的事情榜首,宋望星好歹也是大家族出身,自然看得出来海贝于绘画一事上的天赋到底有多高。
宋望星快哭了。
那食盒一落入季文舒怀里的时候,一股香气就直往鼻子里钻,一大早被贺清思那厮拉出来过招,腹内空空。
趁谢如琢三人在旁边说话的时候,他偷偷打开食盒,见里头放着两包点心与一小瓮粥。
粥虽然有盖子,但是方才过于颠簸,外洒了一点儿出来,不过正是洒出来的这一点儿,鲜香四溢,勾得他肚子里的馋虫都出来了。
他正要尝尝,旁边却突然伸出一只大掌,毫不留情的带粥带食盒拿走了,这只手的主人不是贺清思还有谁。
季文舒气极败坏:“贺三你不仗义。”
见贺清思毫无愧疚的神色,他意识到自己完全搞错了重点,转而拉着谢如琢疯狂吐槽:“明知道我不会功夫,还拉着我陪他练了一早上剑,他那哪是练,分明是我单方面挨打!到现在连口吃的都要跟我抢,谢姑娘你给评评理,这厮是不是心狠手辣。”
这听着确实很心酸。谢如琢笑着点头:“那粥确实不错,但是季公子你方才偷偷藏的那包点心也是今早刚出炉的,热乎着呢,你若是再不吃,可又得被抢走了。”
季文舒:“......”
宋望星此时可劲儿的吸了吸鼻子,扒着最富有的加清思,可怜兮兮道:“表哥,我早上也没吃呢。”
季文舒拆台:“傻孩子,找你表哥有什么用,他也是要看人脸色的。”
贺清思把食盒放在一旁,给他指了指花园对面的那片空地,淡声吩咐:“去那边,扎一个时辰的马步,不完成不许吃饭。”
认真起来的贺清思是很恐怖的,没有人敢违抗他的命令,况且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名为惩罚实际上却是为宋望星好。
谢如琢向他投去了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
宋望星蔫蔫的一步三回头扎马步去了,这边的三人坐在石桌上,气氛却是分外的和谐。
贺清思舀了一碗粥,尝了一口,记忆中的味道一下子鲜活起来,他微抬眼去看谢如琢,后者正笑盈盈的向季文舒讨要点心的看法。
他眼中泛起了温暖的笑意,只觉得心里分外熨帖。
季文舒眼尖,一眼看到贺清思喝的粥里用料丰富,又有些扎眼了:“啧啧啧,不仅有rou糜,还有虾米和鲜贝,谢姑娘真是用心了。”
虾米和鲜贝都是海边的特产,也是曾经在小屋村的时候,被贺清思钦点过最多的菜品,两人对视一眼,各自心照不宣。
贺清思指了指旁边的剑,往季文舒心上插了一刀:“凭本事吃饭罢了。”
季文舒感觉自己有点积食了,果断放弃与贺清思抗争,转而同谢如琢说起话来:“你来得正好,原本就打算今日去请你的,好商量商量解决那批米。”
谢如琢微微一笑:“巧了,我也正是为这件事而来,通城五天了,城里人流已趋于平稳,也是时候开始将陈记那批米往外投了。但是我觉得,这件事儿办得越隐秘越好,因此人手上,还得你们来安排。”
季文舒一块点心咬了一半,十分诧异,他伸手推了推贺清思:“贺三,谢姑娘竟然跟你想到一处去了。”
贺清思却并不诧异,只自顾自的喝粥,似乎是要喝出天荒地老的意思。
他从来都没怀疑过谢如琢会猜不透自己的想法,因此从未想着去告知她怎么做,毕竟她是如此少有的聪明通透。
季文舒看向谢如琢的眼神是由衷的赞赏:“我原以为这个世上除了我季文舒之外,再没有第二个人能跟上贺清思的想法,现在看来倒是我浅薄了。”
谢如琢面上十分谦虚:“二位公子皆是龙章凤姿,得此一句夸赞倒让我惶恐。”
看完这熟悉的作派,贺清思终于不咸不淡的掀了掀眼皮,小骗子聪明是聪明,就是有时候比较顽皮。
去陈松地窖里运粮的人是季文舒挑选出来的家丁。
谢如琢原本以为贺清思会安排他手底下的人去办这件事,虽然季家的家丁也是训练有素,但毕竟那些从西南过来的人是最合适的。
去陈家地窖的马车里面,只坐了他们两人。
“他们尽量不要出现在西南以外的地方,就像我尽量不在永州抛头露面是一个道理。”贺清思同谢如琢这样解释。
谢如琢发现自己智商时灵时不灵,贺清思这句话一时没让她转过弯来:“为什么。”
贺清思没回答,却问了她一个风马牛不相疾的问题:“你喜欢永州吗?”
谢如琢点头:“喜欢没有梁冬生的永州。”
他忽然很有耐心去同她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