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对了!”将她送到院门口,她又突然说了这么一句,我放下的一颗心猛地又悬了起来。
“说起来,你最近有看到未崃吗?”
“嗯?”是这件事吗……,“没有,他怎么了吗?”
她的语气又委屈起来:“又离家出走了!都好些天了……”
“……是毋山?”我明知故问。
她摇摇头:“不是,不过……他一年前说的话现在还算数噢。慈安堂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如果家里能有个让他眷恋的人的话,也许他就不会老想着跑了……”
“……他的父母呢?”我忍不住好奇。
“……早就不在了。”她望着远方,从游神队伍离开的方向隐隐传来鞭炮的声音。
又向我道了一次别,在卫一咯咯大叫的逐客令下,她总算转身离去了。
第8章 己巳
不待她走出太远,我忙关上院门,又关上堂屋大门,上楼来到惜樽的房里:“怎么了?怎么会发烧呢?还醒着吗?”
我趴到床边,急切地问道。
被团里突然动了动,被子里的人坐了起来,大力呼吸被子外的空气:“是我啊、是——我——,惜樽在隔壁房间里。”
从被团里坐起来的人是未崃,怪不得他先前要用被子盖住半张脸:“如果她把被子掀开的话怎么办?你和惜樽就买一送一了。”
“她不会的,”未崃肯定道,“……就算会,她也未必认得出我来。”
“……?”我不太明白他后半句话的意义,姑且还是对前半句话提出疑问,“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是慈安堂的人,”他神秘笑笑,但还是马上向我解释道,“慈安堂的人都有一定的行为模式,比如先从右边第一个房间查起。不会掀被子,是因为没必要,像这样,”他将一只手放在我的额头上,“把手放在上丹田,把神识侵入进去,就能看到对方的成分——恭喜,有樽是人类。”
将手离开我的额头,他继续解释道:“我也勉强还算人类,所以她探测到了一个人类。”
“……勉强还算人类。”
他只是冲我神秘笑笑,这次没有再做解释。
“……说起来,你姑姑她几岁了?”
他的笑意更深了:“真失礼,打听女人的年龄。”
“那你今年几岁了?”
这次他用女声回答我:“都说不要打听女人的年龄了。”
“………………那我们说说珂琉。珂琉到底是什么?”
“就不能关心一下我为什么会发烧吗?……算了,珂琉……是祟神。因为作祟而被供奉为神灵以求平息其怨恨的恶灵。”
“为什么今年的游神这么盛大?之前说的六十年一次?”
“因为今年是己巳年,珂琉是己巳年出生的……说起来你知道的竟然比我更晚,你的消息还真是比外乡人更不灵通。”
“……毕竟没有你美丽可爱,所以也没有人特意告诉我。”
己巳年是天干地支纪年法六十甲子中的一个,即是说每六十年只有一个己巳年,一个人就是再长寿,一生中也顶多只能碰上两个己巳年:“也就是说是珂琉的六十大寿……?”
未崃笑着摇了摇头:“……说不定是六百大寿了吧。”
“这么说的话,因为你先前也不知道己巳年要绕境游神,所以现在还不到六十岁。”
“…………倒也不必。”
惜樽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门外,见我看向他,他才开口问道:“已经没事了吗?”
未崃掀开被子跳下了床:“嗯。那这里就还给你了,我回自己的房间了。”说着便走出了房门。
最让我不可思议的是惜樽平静地接受了未崃的入住,而且还是距他只有一墙之隔的隔壁。
我本以为他是被未崃舍身替他的事感动了,直到惜樽告诉我:“他说要是不让他住下来他就吊死在我们家门口,这样他就能以幽灵的形式自由地住进我们家了。”
……好狠一男的。
就未崃的身份问题,惜樽也曾向我发表过他的大胆猜测:“姐姐,我觉得他是只玉兔。”
“???你说什么?”我从未如此怀疑过自己的耳朵。
“昨天下午你午睡的时候,怜怜带我去看了戏班子,讲的是瘟疫期间,嫦娥派玉兔下凡治病,他一会化作男人,一会化作女人,治好了所有人。”
此时游神刚过去两天,村里还沉浸在节日的余韵中。
“……他有治好过谁吗?”我嫌弃道。比起这个,我更惊讶他居然肯跟未崃一起去……
“有啊!前天晚上珂琉要来敲门的时候他就给我喝了符水。”
“…………你要这么想也不是不行。”这至少比生活在恐惧之中来的强……一只兼职过花瓶姑娘的玉兔,一下子就脱离了恐怖的范畴,变得滑稽起来。
唯一的问题只有:“为什么你还在我家?”我向未崃问询。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