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燕堂,向茹在房内走来走去,手指攥的发白,黑色的面纱被仍在一旁,无一点损毁的面容,此刻却是煞白无比。
身后凳子上坐着一个同样以纱遮面的女子,正好整以暇的喝着茶。
向茹一把拍掉女子手中的茶杯,啪的一声,瓷片碎裂,茶水洒了一地。
向茹指着女子的鼻子,暴跳如雷:“你还有心情坐这里品茶,你不是说月翎刀一定会杀死顾清越吗?现在她回来了!她回来了!”
女子甩了甩手上溅的水珠,淡淡的说:“她是回来了,不仅没有把你怎么样,还恢复了堂主的身份。”
向茹咬牙切齿:“顾清越呲牙必报!她才不会那么好心!她一定在谋划着什么,我爹还被关押在外面,她要是对我爹下手怎么办!而且,那晚我在她面前出手了,她会不会察觉到我灵脉有异,现在仙门六派都聚在天机宫,她要是将我秘密张扬出去——!”
“这都是你的臆想。”
女子打断了向茹的喋喋不休,手指抚上向茹姣好的面庞,慢条斯理的说道:“看来,你还是没把自己当做我们的一份子。”
说罢,尖利的指尖用力,瞬时在向茹脸上划开一道血口。
向茹捂着脸惊叫,极度的痛楚让她的五官扭曲在一起,血顺着手指不断滑落,再次毁容的恐惧,让向茹再顾不得其他,迅速飞奔至镜子前,查看自己的脸。
只见翻飞的血rou在黑气的覆盖之下,一点点恢复如常,白皙的脸庞无半点瑕疵,仿佛刚才的血口丝毫不存在过一样。
女子哼笑一声,坐回凳子,又为自己重新倒了被茶,看着热气上涌的白雾,近乎冰冷的说:“从你接受黑暗的那一刻开始,你就已经回不了头了。”
“这段时间,你就给我安安分分的待在惜燕堂,不要轻举妄动,更不要随便露面,一切静观其变。”
向茹摸着脸,仍有些心有余悸,再看向女子时,眼神不自觉透着胆怯,声音亦小了许多,但仍带着怨毒的说:“那顾清越怎么处理,难道任由她高高在上的享受着宫主的尊荣。”
女子将茶杯端起,缓缓喝了一口,说:“主人,自有办法。”
第84章
难得一向自锁宫门,不愿与其他仙门过多交际的天机宫,如此大方宴请四方来客,午宴刚刚结束不久,晚宴又在仙门弟子的起哄撺掇下开始了。
只是,这次聚的人不多,大多是些年轻弟子们,男男女女,好不容易六派聚齐,人数众多,不免各怀春心,妄图就在这解决了婚姻大事。
做红娘这件事上,乾羽宫宫主谢柳生最是当仁不让,已经端着酒壶,四处拉红线,促成了好几对有情人。
顾清越百无聊赖的歪在座椅上,按惯例酒席一开,她这个东道主就可以借故离开,她抖了抖袖子,正准备离开,冷不防身后一道声音,让她瞬间僵在当场。
“敢问,顾宫主可有婚约?”.
顾清越回头,说话的人正是谢柳生,眉眼弯弯,笑容明亮,说出来的话看似玩笑,语气却掷地有声。
在场的人瞬间安静下来,虽未明文昭告,但谁不知天机宫宫主与副宫主,男俊女貌,早已传言是一对璧人。但男女之情私下暗度陈仓,你来我往,旁人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从不言明。
但若搬上台面,就必须是文书昭告,礼成约定,普通仙门弟子尚如此,更何况身为宫主的顾清越,谢柳生此话,大有冒犯之意。
刚才还热闹喧哗的大厅,顷刻变得安静,很多人不约而同的看向顾清越下首位置的苏沐。
只见他正握着一壶酒自酌自饮,此刻酒在杯中,杯子却停滞在嘴边。
见顾清越不回答,谢柳生再次开口。
“既是没有,那谢某可就直言了,舍弟谢恭川,与顾宫主年龄相当,听闻还一起出宫游历,感情笃厚,既然男未婚女未嫁,谢某斗胆代表舍弟求娶天机宫宫主。若顾宫主应允,乾羽宫将奉上浮图白羽山作为聘礼。”
此言一出,在场哗然一片。
众所周知,浮图白羽山乃乾羽宫发源之地,传闻山上埋藏了数不清的秘宝灵器,是乾羽宫一大半的身家,更有说法谁主浮图白羽山,谁就是下一任宫主人选。
谢柳生虽然风流,但一直未成家,只有一个立为少宫主的胞弟谢恭川,谢柳生此举无疑是昭告仙门,若天机宫应下婚约,将来乾羽宫和天机宫就可能互通一派。
哐当一声,酒壶砸在地上,打破了这异样的宁静。制造声响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谢柳生挂在嘴边的胞弟谢恭川。
只见他身子僵直,目光呆滞的站立当场,眼睛根本不敢向高座之上的人看一眼。
谢柳生一笑,继续说道:“顾宫主幼时,谢某有幸与坐客天机宫,曾与您的父亲口头约定过您与舍弟的婚约。所以,此次前来,乾羽宫不仅是切磋术法,还欲与天机宫结成姻亲。”
说罢,谢柳生还真从怀里掏出一个书简,递上前去,认认真真的说:”这是文书,谢某所应聘礼,皆在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