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枫顿时被噎,半晌才回道:“别人我不敢保证,你安阳我可是不信你会如此轻易倒戈新主。说来也怪,近几年副宫主的闭关的次数和时间是越来越多,越来越长,身体也是一日不如一日。你跟在副宫主身边的时间比我久,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包括这次突然宫权易主,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安阳拿着扇子在许枫额头上一敲:“榆木疙瘩,做好你份内的事就好,其他的事,还是不知道的好。”
说罢,摇着折扇,闪身入殿,许枫听了个半截,越发挠心挠肺,又不敢在殿内大肆喧哗,追在安阳后面围追堵截,小声问话,可安阳的嘴巴像浇筑的一样,连条缝都不开。
顾清越正疾步前行,突然一条鞭子斜插过来,只是还未近身,便被另一条铁链卷住,一鞭一链胶在半空。
粉黛扯着鞭子,大声怒喝:“顾清越!你恢复了天机宫宫主的身份!很了不起!连我们这些昔日生死与共的朋友都不削一顾了!”
玲雀也扯着链子,丝毫不让:“粉黛!你发什么神经,我不管你们之前有什么仇什么怨,顾清越现在是我护着的人?你别想伤她一分!”
粉黛怒极反笑:“玲雀,你白活了那么多年,不仅身子不长,连脑子也不长,顾清越她有心吗?连以性命相护的爱人、朋友都能随时抛弃,更何况你?我奉劝你一句,回头是岸,别哪日替她白白送了性命!”
玲雀气的脸都白了,她最讨厌别人拿自己的年龄说事,指着粉黛连声发颤:“你!你!你这疯狗乱咬人!看我不撕了你这张嘴!”
顾清越:“够了!”
谢恭川:“够了!”
粉黛、玲雀两人同时噤声,粉黛心有不甘的撤回鞭子,玲雀狠狠瞪了一眼粉黛,也收了手,但仍像母鸡护着小鸡一样,站在顾清越前面。
顾清越越过玲雀的肩膀看向谢恭川、粉黛二人:“天机宫非久留之地,我劝你们还是速速离去。”
粉黛:“哼,谁看得上你们天机宫,这破烂地方,就算你求我,我也不会留下!谢恭川,听见了没?人家一点也不顾念旧情,我们还在这干什么?我们现在就走!”
粉黛拉着谢恭川就想走,谢恭川却一拂袖,甩脱了粉黛的拉扯,盯着顾清越,却对粉黛说:“要走你走,小爷我是不会走的。”
顾清越:“随你。”
说罢,转身离开,玲雀对粉黛吐了吐舌头,也跟在后面亦步亦趋的走了。
谢恭川驻留原地,看着前面越走越远的顾清越一眼不眨,粉黛跺了跺脚,虽气极却没有一走了之,反而从心里发誓,一定要将谢恭川从顾清越的蛊惑中拯救出来。
顾清越回了凤梧殿,并将跟屁虫一样的玲雀挡在寝室门外,走到桌前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清茶,薄荷绿的茶水中倒映出一张布满寒霜的脸,她扯了扯嘴角,茶水中的倒影做出一个笑脸的模样,但满目寒冰的眼眸,却跟水中的笑脸格格不入。
突然,她的倒影消失,水中波纹荡漾慢慢幻化成一个少年的脸来,眉眼含笑,温柔似水,她手指轻颤,指尖划入水中,刚要抚摸,水波一荡,幻影便消失了。
游子羡……游子羡……
她嘴中默念着他的面子,与那少年的相识相知相伴,猛然回首,犹如一场虚幻而飘渺的梦境,如今梦醒了,所有人都会各归其位。
游子羡,你最好走得远远的,再也不要回来了……
玲雀吃了个闭门羹,也不好再去打扰顾清越,天色已暗,自己一个人又睡不着,便沿着石子小路一个人四处乱晃,忽然她看见一个黑色的身影从眼前一晃而过,玲雀心中大骇不已,急忙跟上,虽然只是一瞥,但彼此生活了那么长的岁月,就算化成灰她也不会看错,刚才的人影是早已随着月落谷覆灭而亡的艳霄!
常年跟赤虎作伴,她的五感和灵敏异于常人,几个起跳,飞跃,始终紧紧跟在黑影后面十几步距离,那黑影见始终甩脱不了后面跟踪之人,索性在一个隐秘的角落停了下来。
玲雀亦跟着停下,两人面对面站着,谁也没有先开口。一身黑衣黑纱遮面的女子哀叹一声,缓缓揭开纱巾,露出一张美艳娇嫩的脸来。
初时的惊慌震撼之后,玲雀欣喜若狂的喊出‘艳霄’的名字。
“你没死!你没死!太好了!太好了!谷雪大人还好吗?其他人还好吗?他们说你们全都死了?哈哈,我一点都不信,果然你们都在骗我……”
玲雀喜极而泣的抱着艳霄又叫又跳,说着说着突然一顿,两手摸上艳霄滑落肩膀的青丝,一边细细抚触,一边惊喜万分的说:“艳霄姐姐,你的身形样貌一点也没有变老,我们千万年来回归正常人的愿望已经实现了吗?太好了!艳霄姐姐,谷雪大人他们也出来了吗?你快带我去见见他们,离开这么久,我都想死他们了!”
可无论玲雀怎么兴奋激动,艳霄却始终无动于衷,甚至目光哀伤,表情沉重。
玲雀慢慢停了下来,嘴里笑着,眼睛却略显惊慌,她拉着艳霄的袖子,急切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