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从接了衣衫,退了出去。
苏沐缓步走到火炉旁坐下,昏黄的火光下一张脸Yin晴不定。
顾清越心情倒是好了许多,好整以暇的坐到他对面:“回去告诉向老头,一报还一报,他随时可以来找我顾清越为他女儿报仇,只是得麻烦他快一点,毕竟我的命只有一条,我怕不够还。”
苏沐没有说什么,反而从身后拿来几个包袱,一一打开,呈在顾清越面前。
“荒郊野岭,不方便换洗,你以前最爱干净,我特地托人从你的栖梧宫将你平时爱穿的衣物带来,你那把匕首怕是也用不成了,就还是用之前的紅魈剑吧,回头若不喜,我再叫人给你打造一把更好的绝世宝剑。”
朱红的色泽犹如暗沉的血ye,顾清越上前用手一一拂过,最后停顿金黄色的面具前。
苏沐:“不知你还需不需要,索性一起带来了。”
顾清越用指尖摩挲着冰冷面具上细细的纹路,勾唇一笑:“需要,我很需要。带上它,一切都会重回轨迹,回到只有你我二人的天机宫,不是吗?”
顾清越挑了一件衣物,拿了面具,转身进入帐后的帷帘。
不多时,一个面具遮颜,一身朱红,一根乌木钗松散挽髻的慵懒丽人从帷帘后走出,她一抬手,案台上原本静默的赤红色宝剑突然轰鸣不止,嗖的一下飞到顾清越手中。
重新再见到顾清越曾经的样子,苏沐却没有一点喜,反而有些还念她白衣乌发一身劲装的模样。
顾清越:“何时回宫?”
苏沐移开视线,艰难起身,一步步向外走去。
“明日一早拔营起帐,今晚你好好休息一晚吧。”
第60章
黑暗中,顾清越静坐在长椅上闭目养神,面具搁置在一旁,忽听营帐内有异动,她手掌一伸,赤红色的剑立时出现手中,剑随身移,如鬼魅般瞬时抵住侵入者的喉咙。
“是我,谢恭川。”
来人摘下黑色的遮布,露出一张Jing致美丽的脸。
顾清越没有松手,剑尖更斜刺了一分,冷声道:“何事?”
脖颈一阵刺痛,谢恭川却并未退缩,反而仰着脖子更近一步:“丑八怪,我知你不喜欢当宫主,更不想回天机宫那个虎狼窝,我来带你走,你想和谁在一起都行,我掩护你们逃走,谁若要阻,就是我乾羽宫的敌人。”
顾清越慢慢放下剑,转身坐回长椅上:“你走吧,我不会走的。”
谢恭川蹙眉,将面巾一把扯下,气急败坏的说:“怎么你们一个两个都是这幅死样子,游子羡不走,你也不走,当初你们不是情谊比肩,生死不离吗?怎么这么轻易就被仙门所阻?你难道真要如传闻所说嫁给那个副宫主苏沐吗?”
顾清越没有说话,只在听到游子羡名字时,指尖轻轻一颤,随即平静。
“你们不走,我也不走,通知苏沐一声,我乾羽宫少主谢恭川不日将拜访天机宫,顺便参加你们的婚宴!”
恶狠狠的丢下这句话后,谢恭川一甩衣袖,一身夜行黑衣,大刺刺转身掀帘而出。
黑暗中,安阳摇着折扇看着那一身黑衣的少年越走越远,身旁立着同样安静的游子羡。
安阳转头一笑,看向游子羡:你确定你真的了解我们的宫主吗?雪域极地看你们出双入对,情意绵绵的样子,你确定她真的是喜欢你吗?”
“我与她也算少时相识,一起长大,虽接触不算太多,但最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她呀,最会伪装了,你见过一种动物吗?会根据周围的环境改变自身的颜色,以彻底融入来趋利避害。“游子羡蹙眉:“清越,她不是这样。”
安阳双手抱胸,哑然一笑:“难就难在,她幼时丧母,少时失父,在这鱼龙混杂的天机宫险象环生,伪装已经变成了她的本能,你仔细回想一想与她相遇和接触的过程,她不信人心,不信永恒,只依赖人性多变。所以,为达目的会不择手段,哪怕对方是仇敌,是极度厌恶的人,她也会审时利弊是否赶尽杀绝,或者放下身段,主动接近、示好,甚至将一颗心全权交予。可是,连她自己都没有的东西,你又能分辨出她到底是真心实意,还是虚情假意。”
游子羡:“我与你不熟,你为什么要同我说这些,你有什么目的。”
安阳叹道:“我是看你我同是修道者的份上,好心提醒一句。毕竟,我是看着副宫主本是一个人中龙凤的人物,在她手里却变得畏手畏脚,患得患失。我只是不想再看见一个同他一样可怜的人罢了。”
游子羡:“你们天机宫伤她至深,我不会信的挑拨离间。”
安阳笑了:“这混乱的世道,谁不是伤痕累累,小孩子才计较对错,大人只看利弊。我们的宫主既没有对伤害她的人痛下杀手,也没有对袖手旁观的其他人予以苛责,不正是说明了这一切吗?”
游子羡:“……”
见游子羡沉默不语,安阳收起折扇,添了一句:“对了,既然游历在外的宫主已经返回,恐怕不日仙门就会迎来一场盛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