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暮回房之后没一会儿就发觉自己手腕上的竹叶印记在微微发凉。
“青栀?”楚暮还以为对方是要出来,轻声问道。
但印记除了还在发着微弱的绿光以外就没了任何反应,青栀的身影也没有出现。
楚暮摸了一会儿手腕发光的位置,渐渐的,印记好似疲倦了般慢慢消停下来,任由楚暮如何催动契约都不得到青栀的回应。
楚暮叹了一口气:“还以为终于醒了呢。”
自从来到清宪宗以后,以青栀那样喜闹的性格居然一次都没有出来的意思,楚暮这才察觉到对方陷入了沉睡。
突如其来的沉睡引起了楚暮的警觉,但当他将神识探入到储物戒中时,顿时哭笑不得。
初到清宪宗时买的糖葫芦平白丢了一串,就连前段日子神兽赠与他的礼物也不见了踪影。
稍加思考,楚暮便猜想到这定是青栀调皮惹出的祸端——跑到储物戒内想偷吃葫芦串,结果却与神兽给予之物起了反应……但好在契约也没向他传递青栀有危险的信号,看来是往好的那方向发展。
等青栀清醒以后,他可得好好敲打它那小脑袋。
“只可惜我连那物是什么都还未好好探查过。”楚暮又想起仙山之行,摇了摇头。
此刻印记上散发出的微芒黯淡下来,楚暮也放弃了继续尝试唤醒青栀的想法。回到床上,盘坐调息起来。
…………
时光飞度,等楚暮再次抬眼的时候,窗外天色已泛起了一丝亮光。
他迈出门,巧的是方景玉也刚要出来,二人便一同下了楼。来到大堂,让人感到奇怪的是,北意行与云流风却不见踪影。
他们二人平常都是最早起的,这点就连自认为勤快的楚暮都自叹不如。只是他不知道这也是那二人针锋相对的一项内容罢了——比谁先见到楚暮。
预想之中二人等候已久的画面没有出现在眼前,楚暮疑惑地回头看向二楼的客房,“莫不是还未起?”
这时一旁的方景玉摇了摇头:“他们二人昨晚没有回来。”
见到楚暮转回头看他,方景玉顿了顿,又解释道:“我听力很好,昨晚没听到他们回来的动静。”
楚暮点头,立刻便信了方景玉的话。他有些疑惑地皱眉:“云兄事务繁忙暂且不提,小师弟可不是彻夜不归的人啊,而且今天就是正式的大比了……怎么……”
方景玉看到楚暮皱眉,心中莫名的不想看到这张脸上出现除笑容以外的表情。指尖微动,下意识想去抚平那眉头。
但这心思刚动就被压下去了,方景玉将刚刚想伸出去的右手藏到了背后,声音低沉的说道:“我觉得他们不会有事。”
“与其在这里等,不如我们先行一步。”
楚暮抬头,看着方景玉极力想安慰自己但又面无表情的样子,微微笑道:“说的也是,他们二人心中是有分寸的。”
“既然还未到,那我们便先走吧。”
楚暮少有与方景玉二人外出的机会,此刻倒也新鲜,只是他很快就发现了方景玉的一个“坏习惯”。
楚暮微微侧头,看向右后方的方景玉:“为何你总是落于我半步行走?”
方景玉面色不变,沉沉的目光看向楚暮:“因为这样就可以看到你。”
这理由实在奇怪,好像自己是个没有能力的幼童,而方景玉则是跟在后面Cao着心的家长一般。
楚暮无奈道:“就算不看着,我也不会出事。你这般保镖作态,我反倒是要难受了。”
楚暮停下步子,方景玉也停下。他往后迈半步想与方景玉并肩,哪知方景玉也往后退。
无奈,楚暮扯住了对方的胳膊往前一扯。
方景玉没有抗拒楚暮的心思,高大的身躯轻轻一拉便走了上来。
终于并肩,楚暮手中握着方景玉的手臂:“并肩走也并无不好,不是么。”
方景玉沉默了,他看着楚暮拉住自己的手,感觉心头痒痒的。
终于还是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楚暮弯起嘴角,松开了手。
“为什么松开了?”方景玉突然问。
“什么?”
“手。”方景玉说:“为什么不继续拉着我了。”
方景玉每次冒出来的问题都能难住楚暮,他低yin了一会儿,好似面对不知事的孩童般,寻思了一回儿才解释道:“两个男人,一直拉着手……有些怪异。”
方景玉默了一会儿:“两个男人就不可以牵手吗?”
问题真是越来越往奇怪的方向去了,楚暮想了一会儿,才迟缓地说:“也不是不行……只是一般男人牵手的情况较少。”
他算是猜到了,方景玉一定是从小就开始拜师学艺,无人教导感情之事,生长的地方也一定是极其枯燥无趣的,不然也不会生成这般性格了。
也不会,嗯……这么不知世事了。
方景玉追问:“什么样的人可以牵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