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今日入宫拜谒的官员和家眷,人人都对岑清和善,许骄也逐一问候还礼。
……
天家在病榻上,连朝中之事都交给柏靳在照看,像今日这样的场合,天家也不会出席,也都是柏靳在主持。
许骄是女官,同旁的官吏还要不同些。
许骄要先去宫中先拜谒过太后,以示尊重,而后再去前朝处,这是苍月长久以来女官的礼仪。
许骄是前朝官员,并非家眷,所以到内宫门处,是由内侍官单独领旨太后寝殿中的。
苍月宫中今日很是热闹,尤其是太后寝殿这里,处处衣香鬓影,端庄明丽,纤姿容华,许骄由内侍官领着,走在其中,显得尤为不同。
国子监的有单独的朝服,苍月国中只有一品朝服才是深紫色,但除了一品朝服之外,唯一还是深紫色朝服的,只有国子监主事。
再加上许骄是女官,女官的朝服同朝中旁的官吏都不同,所以许骄这身深紫色的官袍跟在内侍官身后,穿梭在后宫通往太后寝殿的路上,便尤为显眼,而且许骄为官多年,身上既有女子的明艳,又有为官者的气度,一眼便能看出和旁人不同,无论何时,在人群中间都能吸引住旁人的目光,让周遭都安静下来。
有不少年轻的女眷看待了去,“这就是国子监司业?”
“这身深紫色朝服一定是,听说岑司业早前还在朝郡做过郡守,深受百姓爱戴,早前东宫接连罢黜了好几任朝郡郡守,最后是岑司业接任住了。”
“我早前还以为女子做官,大都是些文书类的官职,也就在翰林院这样的地方做做编修,但还是头一次见到做到国子监司业的。”
“我怎么觉得就算不是在马背上,也不会拉弓,但看岑司业的模样,又飒又美……”
年轻的女眷们都在私下议论着。
天家久病,东宫很早之前就开始监国,东宫都看重岑司业,兴许,朝中日后还真会再出一任居要职的女官也不一定。
年轻的女眷大都很羡慕岑清,但是年长一些的家眷观念会有不同,女官虽然令人敬佩,但又免不了让人感叹,岑司业应当年纪不小了,这么终日将心思赴在朝事上,怕是自己的事都耽误了,就算有东宫垂青,也应当考虑自己的事了……
是啊,官至宰相又如何,还不如早些成亲生子……
许骄左耳朵进,右耳朵处。
等入了殿中,内侍官通传,文太后唤了许骄入内。
“阿清,来哀家这里坐。”因为她同柏靳走得近,所以文太后也待她亲厚。
“年关怎么过的?”文太后问起。
许骄应道,“休沐后,先去了趟平城温泉呆了两日,而后回了府中过年。”
文太后叹道,“那还好,别让东宫给你安排太多事。”
许骄笑道,“殿下照顾。”
文太后喜欢同她说话,不似旁的女眷,在跟前诸事小心翼翼,一句话都要斟酌很久,但岑清不同。
岑清是前朝官员,心思豁达,言辞间的分寸感很好,让人如沐春风,所以文太后喜欢传她来宫中说话,也唤的都是“阿清”。
“对了,阿清,你再同我讲讲早前燕韩的事,上回说到敬平侯称君侯,与晋帝和新朝三分天下……
”文太后早前喜欢看书,但年事高了,看书容易眼花,就喜欢听人讲书。
文太后周围也有侍奉的女官。但周围的女官大抵都是书上有什么就念什么,文太后听得入神时,多问两句或是想探讨,也没人能答得出来。
要单独请人说临近诸国的史册,来得人又都是男子,太过文绉绉,也教条,照本宣科。有一回文太后是听说国子监新来了一位女司业,又很受东宫看重,早前还在朝郡做过郡守,文太后便唤许骄入宫过。
当时文太后随意问起过几句,却发现许骄对临近诸国的历史,现状,对答如流,烂熟于心,全然不需要看书,但凡她问起,还能同她说起许多,既幽默风趣,也不教条,还能在临近诸国之间,或是同一个国家前后两段之间的历史里,做横向和纵向对比,信手拈来。
文太后便知晓国子监来了一个很厉害的司业。
文太后喜欢许骄,所以不忙的时候会想着唤许骄入宫,许骄也会耐性同文太后说话,但凡文太后问起的,许骄都会仔细解释清楚。
有时候,文太后也会唤柏靳一道来。
今日,寝殿外都能依稀听到太后的逗乐声和笑声,也都知晓方才是岑清入内拜谒,太后对岑清另眼相看。
岑清是前朝官员,在太后这里说了些许话,就要去前朝了。文太后颔首,又叮嘱了一句,让她常来。
许骄拱手行礼,退了出去。
寝殿外,沿途的女眷都朝她福身,许骄是女官,只用颔首致意。
……
从太后寝殿出来,便有内侍官指引着她往前殿去。
前殿的人已经很多了,都在逐一等候至柏靳跟前拜谒,从殿中出来的人,也陆续去了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