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氏王宫修建于一座巨大的鲸骨之上,鱼鳞作屋,堂画蛟龙,珠宫贝阙,明光耀耀。
四面弱水环绕,鸿毛不浮。
而在弱水之外,则是一大片一望无际的芦花草,更有不少小仙洲子民在此地定居。
天似穹庐,笼盖四野,毡帐四结,又是草原又是海洋,又是游牧民族看起来十分诡异。
但卫寒宵却好像一尾鱼流入了绿色的大海,金羡鱼留意到他看都没看渺渺弱水之外的卫王宫,高兴得与草原众人打得热闹,发了疯一般地在草原上四处奔跑。
金羡鱼没想到除了nainai和猪儿他们,卫寒宵竟然出乎意料地受欢迎,好人缘,好像和谁都能打成一片。
他们喊他小王子,见到金羡鱼和凤城寒也十分热情地端来酒rou。
她那张高P版的脸再度刷了一波好感,主人家们惊叹她的容貌之盛,称赞她是明珠、鲜花,夸得金羡鱼脸上发烧。
小仙洲民风之淳朴好客,令她都觉得无所适从。
凤城寒明显不是第一次到这儿了,青年侧过头温声同主人家们叙旧。
他一举一动很清朗很舒服,也像是这草原上的青草,带着晨露,晶莹剔透,淡泊又温和。
中年模样的女人抱着一大坛烈酒,笑眯眯地道:“小凤鸟,与道侣可真相配啊。”
女人自我介绍说是叫阿诗玛。
她的丈夫叫阿达。
桌子底下,凤城寒的指节微微蜷缩,不慎擦过了金羡鱼的手指。
金羡鱼心里打了个突,下意识地往旁边让了让,这一让正好撞到了卫寒宵。
卫寒宵唇瓣抿得紧紧的,拽了她一把,没看她。
凤城寒袖中的手微不可察地动了动,藏入袖口:“大嫂误会了,我与金道友非是道侣。”
卫寒宵低头戳着盘子里的羊rou,冷声道:“我师父才不会这么早合籍呢。”
阿诗玛他们只当他年纪小,还黏着凤城寒,俱都哄堂大笑。
可没人知道他心里藏着心思,再也不像往常黏着凤城寒了。
他甚至有些怕他。
众人的调笑声从耳畔掠过。
不论说什么做什么都被当成小孩子,这让卫寒宵他很不爽,唇瓣抿得更紧了。
他敛着眼皮,垂落眼睫,拽着金羡鱼的手不放开。
作为客人,他们三个坐得很近,金羡鱼坐在中间,往左不是往右也不是。
不管怎么样,都会擦到对方的袖口。
她也不想当着众人的面和卫寒宵起争执,金羡鱼干脆放弃了挣扎,专心致志地吃面前的小点心。
然而那只冰冷的手却得寸进尺地摩挲着她的手腕,拢住了她的掌心。
金羡鱼握着筷子的手举在半空中,看了卫寒宵一眼。
少年低着头,嘴角很隐晦地勾起,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传音入密,慢条斯理,懒洋洋道:
“师母,你就不怕被师父看到?”
他鸽血红的眼里闪动着恶劣的光,少年不加掩饰的侵略感几乎将她整个人都包裹其中。
就在这时,几个少年兴奋地冲了进来。
“苍狼小王子,咱们出去跑马吧!!”
卫寒宵是他的“汉名”,他的本名有苍狼之意,大家伙儿都叫他小王子、苍狼。
“好啊。”卫寒宵就像猫儿一样三分钟热度,闻言立刻兴致勃勃地松开了金羡鱼的手腕,再也忘记了刚刚的不满。
被几个热情的少年推推搡搡地出去跑马,独留金羡鱼和凤城寒。
金羡鱼喝了几口烈酒,实在招架不住主人家的热情,就找了个借口溜出帐子外透风。
弱水浩淼,风动草色。
“我幼年常偷跑出来玩!”一阵橐橐的马蹄声从背后传来。
卫寒宵跑得汗津津的,呼吸急促,马尾被汗水濡shi了垂落在胸前。
他留意到金羡鱼在看那些毡帐。
一座座白色的,有着金色穹顶的毡帐,像是打翻了的星星,散落在弱水近侧。
“这有什么好看的?”他翻身下马,收起马鞭问。
金羡鱼收回视线,“随便看看。”
她看到有不少穿着打扮和卫寒宵相同的少年少女站在毡帐前说说笑笑。
卫寒宵的神情霎时间变得有些古怪。
“如果有女孩看中了帐篷里的男人,”他努努嘴,遥遥一指那白色的有着金色穹顶的美丽帐篷,“喏,你就能进去和帐子里的男人欢好。”
“男人?”金羡鱼来了兴致。这习俗倒很像穿越前的那些少数民族走婚。不过她只听说过男人钻姑娘的帐篷,还没听说过男人在帐篷里等着姑娘临幸。
“男人。”卫寒宵不知道为什么微微红了脸,他强调了一遍,“只要成年就行了,小仙洲十六岁成年。”
“成年之前和家里人住一起,成年之后分到一座独属于自己的小帐篷。”
“确立了爱人之后,就、就会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