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川拍了拍他的肩膀,莫名其妙地来了一句,“但愿如此,我也希望你能赢。”
而后转身离开。
陆淮站在原地,没有回头看身后的舒展,只是微微仰头,视线落在了皎洁的圆月上。
他低头看了看手心里的冷汗,有些呆愣。
他真的有那么成竹在胸吗?陆淮苦笑着摇摇头。没有,根本没有,他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
他只是……怕她等不及了。
……
……
暴乱几乎是一夜之间就加重了,尽管覃大将军已经“尽力”攻打垌城,却还是无济于事。
第297章 他时若遂凌云志,敢笑黄巢不丈夫6
昱贤帝为这事儿也忙得焦头烂额。
此前他倒也不曾想过,尝了甜头的暴民风头这么大,看来李宁启说得对,就是得挫挫他们的锐气。
可谁知道垌城这块荒瘠之地这么难啃。即便他已经下了数道口谕前去催促覃大将军,也丝毫不见有所起色。
他去找秦栖的次数越发的少,秦栖也总算松了口气。这是个好兆头,不仅能少让自己反胃,也意味着……她等的人,快要来了。
不过昭阳公主倒跟变了个人似的,每隔两日就会来看看她,也没再试着挑拨她与陆淮,只是给她带些补品过来。
尽管如此,秦栖对她也依旧冷淡。她带过来的东西,她也不会多看,甚至更为小心了。
不过这都是些琐事,真正值得一提的,还是被大家忽略了的摄政王。
前些日子秋猎,摄政王与昱贤帝都去了。两兄弟本是要比赛骑射之术,顺便打猎。
秋猎都是划了范围的,超出规定区域就有可能有些别的野兽,比如说狼或者棕熊,而不是野兔啊梅花鹿什么的。
摄政王的运气不太好。也不知怎么的,分明参加了这么多年秋猎,按理说他应该对区域熟悉得很才是,偏偏这一回跑到了范围外面。
这可糟糕了。摄政王实打实地,碰见野狼了。他骑着马飞速地跑,一个不小心,从马背上摔了下去,滚到了山脚下。
区域外的山不仅坡陡,碎石也是极多。摄政王就这么直挺挺地滚下去,生命危险是没有,然而一双腿却是废了。
连带着那男性的象征,也摔断了半根。
昱贤帝分明下了口谕,此事不得外传,却不知为何,却闹得妇孺皆知。一时之间,深受爱戴的摄政王沦为了京城的笑柄。
即便摄政王已经成为了废人,可陛下仍感念兄弟情深。
为了他不会因公务繁忙而太过劳累,昱贤帝撤了摄政王的封号,封其为晔亲王。甚至还亲自将摄政王接到了宫中,以保其衣食无忧地度过余生。
……
……
“嘎吱”一声,院中的枯枝不知被谁猜到,发出轻响。
即便已经听到了声音,轮椅上的人却仍旧只是呆愣地坐着,连半分目光也不曾分给来者。
昱贤帝似乎叹了口气。他在轮椅边上蹲下,语气有些心疼,“皇兄,你受苦了。”
轮椅上的人披头散发地坐着,头发已经微微有些打结,好像许久不曾梳洗过了。像是照应似的,他的衣裳也脏污不堪,发出似有若无的异臭。
任谁也不敢想象,曾经意气风发的摄政王,如今竟然变成了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联想起当初的他,便是个路人,也忍不住要唏嘘一番。
闻言,他呆呆地转了转眼珠,空洞的瞳孔在触及他的时候总算有了焦距。
看着他的眼里逐渐浮现出自己自己的倒影,昱贤帝微微一笑,又喊了声,“皇兄。”
听见他的话,晔亲王的眼神瞬间变得猩红Yin狠起来。
他的双手慢慢握成拳,奋力地咬着后槽牙,说话像是一个字一个字从牙缝里蹦出来的。
第298章 他时若遂凌云志,敢笑黄巢不丈夫7
“无耻宵小,你还敢来?!”
昱贤帝无辜地皱了皱眉,不解道:“皇兄在说什么?朕没太听懂。”
闻言,原本双目猩红的晔亲王,像是听见什么好笑的,却是笑了出来:“你说什么?皇兄?你在说笑吗?”
昱贤帝无辜地碰了碰鼻尖,“皇兄这是何意?皇兄难道不认识朕了吗?朕是祁宇啊,你的亲弟弟。”
“亲弟弟?”晔亲王狠戾地冷笑一声,“好一个亲、弟、弟。”
面对着他浸着恨意的眼神,昱贤帝无所谓地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挑了挑眉,“事已至此,皇兄再怪朕、再怨朕都没有办法,谁让皇兄运气不好。明知山有虎,还偏要往虎山行呢。”
晔亲王咬牙切齿地看着他。
“啊,对了,忘记和你说了。”昱贤帝笑眯眯地俯视着他,“朕决定将你送去二皇兄那里,你们兄弟二人,也好有个照应。”
什么?!要将他与那个疯子关在一起?!
晔亲王脸色一惊,反驳道:“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