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李宁启一鞠到底,缓缓道来,“眼下暴民来势汹汹,已破我大昱不少重关,想必抵京只是时间问题。”
昱贤帝面色沉重地颔首,“李爱卿所言极是。”
“按照覃武相的法子,派钦差大臣前去安抚。且不说从京城去往垌城便需要一月有余,便是安抚,又要如何安抚呢?
派米?还是派粮?这样当真有用?前朝也有皇帝这般做过,可显效甚微。可别忘了,距离暴乱已经过了约莫半年了,那群暴民尝到了权力地滋味,早已不是单纯的只想活下去了。
他们攻克了不少城池,眼下不缺吃也不缺穿。起初他们是平民百姓,后来他们是亡命之徒,可事到如今呢?他们真的还只是缺那几石米吗?”
见昱贤帝陷入了深思,李宁启看了一眼已经站回原位的覃武相,继续道:“覃武相身为定北大将军,自是我大昱的栋梁之材,为何原本告捷的战事再一次吃紧,覃武相没什么想说的吗?”
覃武相皱眉,不明所以地转头看了过来。
“微臣不知覃武相是真的不曾想到此处,亦或是别的。微臣只是觉得,覃武相此举有些不妥,难免有些推卸责任的意味。覃大将军莫不是回京之后待懒散了,不愿再重新上战场?”
覃武相这才听懂了他的意思,不免怒目圆瞪,“你……真是岂有此理!”
面对他的直视,李宁启丝毫不慌,说着又是深深一鞠,“陛下,如今的暴民目的早已不单纯,还望陛下三思而后行,切莫步了前朝的后尘。”
昱贤帝拧着眉心,薄唇紧抿默了好半晌,总算下了决定。
第244章 多情只有春庭月,犹为离人照落花10
“兹事体大,朕要好好想想,先退朝吧。”
闻言,无常下一刻便站了出来,中气十足地喊道:“退朝——”
“恭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
……
“李宁启!你给本官站住!”
出了议政殿,覃武相便按捺不住脾气,满脸怒容地叫住了前方不远处的李宁启,似是气愤极了。
李宁启脚步顿住,转过身来,脸上秉着那似笑非笑的神情,对着覃武相一鞠,“下官见过覃相爷。”
“免了,本官可当不起你这一礼!”覃武相怒目横眉,“你且给本官解释清楚,方才在朝堂上一番言论,是何用意!”
“覃相爷想要下官解释什么?方才下官已经对陛下解释过了。”李宁启摸着腰间的玉坠,一脸无害,“当然,若是相爷想要与陛下一样,听下官再禀报一次,下官也是乐意的。”
“莫要说这些虚的,你真当本官年逾花甲便老糊涂了不成?”他冷哼一声,“你以为将这祸水引到本官身上,你便能取秦相而代之么?简直是痴心妄想!”
闻言,李宁启一脸正直地摆手,“相爷这是说的什么话?下官着实冤枉。下官不过是说出自个儿的看法罢了,谈何取秦相而代之呢。”
他悠悠地叹了口气,对着议政殿拱了拱手,“下官从未有过这样的想法,能走到如今的位置,已是陛下垂怜,又岂敢再痴心妄想。”
“下官所念所想,不过是希望我大昱千秋万代,江山万里罢了。下官绝无二心,覃相爷可要明察啊。”
覃武相半眯着眸子,又是一哼,显然并不相信他的话。
“唉,下官与覃相爷一样,都是想为这大昱奉献自我,相爷怎么能怀疑下官呢。”他装似无奈地摇摇头,“罢了罢了,相爷不信便罢了,只是相爷真的还要在此处质问下官么?若是陛下看见了……”
覃武相咬紧了后牙槽,他从未觉得这李宁启这般难对付。战场上厮杀了半生,他都未被谁堵得说不出话来,偏这李宁启,轻而易举就做到了。
眯了眯眼,他警告道:“收好你那些小心思,再敢算计本官,本官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言罢,覃武相甩了甩大袖,头也不回便离开了。
“下官恭送覃相爷。”看着他的背影,李宁启似笑非笑地鞠礼,似乎丝毫不畏惧他的话,只当做耳旁风一般,说完便忘了。
……
……
御书房内,昱贤帝手执黑子,“啪嗒”一声置于棋盘上,“皇兄以为,朕该听谁的?”
他眼睛看着棋子,嘴里的话却是对着对面的人说的。
随着他落子的动作,摄政王也行云流水地置下一子。听见昱贤帝的话,他只是笑了笑,“陛下是贤君,雄才大略,定是自有决断。”
昱贤帝也笑了,“皇兄说笑了。朕就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这才特地询问皇兄。”
见摄政王但笑不语,他又叹了口气,“自幼父皇便说,皇兄才干非凡,让朕与二皇兄、三皇兄都向你学习,直到现在皇兄都还是朕心里头的榜样呢。”
第245章 多情只有春庭月,犹为离人照落花11
他含着笑,开玩笑似的看了摄政王一眼。
“陛下这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