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婠这倒觉出不同了。白衡称聂不疑与她都是道友, 可是都是一宗之人,这称呼也太过生分了吧。
魏婠悄悄问了聂不疑一句。
聂不疑道:“他们欲道向来如此, 觉着我们占了主宗之名, 心里不忿罢了。”
“那你还让我与他……”魏婠很怀疑聂不疑的居心。
“金丹修士要到浮山境试炼,我们情道名额不过五十人,我胜算不大。”
“所以你希望通过他……”魏婠一面对白衡表示友好地点了点头,一面问聂不疑。
聂不疑对白衡侃侃而谈, 从如何认识白衡到感谢他几次相助, 在这空隙间她对魏婠道:“两年后就是浮山境试炼,这次不去又要等五十年。欲道那名额多,我想找他买个名额。”
而白衡的反应客套冷淡, 只是目光灼灼地看着魏婠。
“这事能成吗?”一宗试炼之事能用买的?
“我的消息渠道告诉我,白衡答应了就能成,这得靠你了。”聂不疑拍了拍魏婠的胳膊, 挤眉弄眼地笑了笑就找借口离开了。
只剩下魏婠和白衡,而周围又是人来人往,一半的目光都在两人身上。
“白师兄……”魏婠话出口又觉不对,改口道:“白道友,不如我们换个地方?”
白衡不介意地笑了笑,与魏婠并步而行,“其实过段时日师妹也要归入我欲道,提前叫师兄也无妨。”
魏婠也客套地笑着,心道欲道确实界限分明,“那白师兄,能不能跟我讲讲欲道的事情?”
“魏真人没跟你说吗?”
魏婠觉得他的称呼很微妙,他称母亲是魏真人是不承认母亲的宗主之位?
“母亲只是说让我多听师祖的话,其他的事不要管。”
二人沿着小径走着,树影婆娑,漏下斑驳月光。
“魏真人说得不错,”白衡道,“欲道最多的就是秘密,如果师妹一不小心知道了什么,后果可是很严重。”
魏婠一愣,万万没想到白衡会说这些。
白衡见她被唬住,便笑了出来:“我骗你的罢了。”
他突然从一旁一棵桂树上折下一株花,放到唇边闻了闻,“到时候师妹可以住在我洞府旁边,那里有许多桂花,师妹喜欢桂花吗?”他转过头去看着魏婠。
“我没什么喜欢不喜欢的。”魏婠道。
白衡便将那桂花枝随手扔了,惋惜道:“那就是不喜欢,我听说魏真人的洞府在梅林之中,或许师妹喜欢的是梅花?那我就把桂树全换成梅树好了。”
魏婠道:“我母亲喜欢梅花,我并不喜欢,师兄不必费心。”
魏婠看不懂白衡什么意思,他对情道偏见颇深,对魏灵也不算尊重,可是却对她殷勤之至。这很不对。
“你是我的师妹,不必这样见外。”白衡道。
难道只是因为自己是会入欲道?
等白衡飘然而去,魏婠才发现自己的问题他一个也没答,心道这个人可真是滑不溜手。
夷岚老祖来的那一日,魏婠被魏灵早早叫到主殿之中,而情道十数位元婴修士都侍立两侧,等着夷岚的到来。
魏婠站定了,等了约有一炷香时间,一阵风吹过,主殿空着的上座就坐了一位雪肤花貌的女子。
她一袭深蓝色长裙,头插珠光四射的玉簪,不觉俗艳,反而是一种极有侵略感的美。
这就是夷岚老祖?与她想象的完全不同。
“婠婠,去见过师祖。”魏灵说。
魏婠忐忑地走上前去,然后跪下,道:“魏婠见过师祖。”
夷岚看了魏婠半晌,方才笑道: “这孩子模样好,灵枢那厮就是运气好,徒弟啊什么的都比我的好。”
夷岚貌美,一颦一笑之间都有摄人心魄的力量。
“师伯过谦了,”魏灵道,“师伯座下几位师兄都是惊艳才绝之辈,我比起他们是差远了。”
“是差远了,”夷岚自嘲道,“一个个的不是早早殒身,就是堕入魔道。”
夷岚说完,殿中气氛一滞。夷岚却笑了,指着魏灵等人摇了摇头:“你们这些人啊,觉得我说的不对吗?”
魏灵正欲说话,夷岚就拂了衣袖,一脸倦色: “不提他们了。去给我把徐昭明叫来。”
魏婠这才发现竟还有一位元婴修士没来。徐昭明在魏婠印象里一直是个谦逊有礼的人,对待外门与内门弟子一视同仁,只要有人求他帮忙没有不答应的,因此他在宗门里的外号之一就是“老好人”。
可是他今日为何没来?
徐昭明不一会儿就到了,他身着一件褐裳,腹部隆起,看上去就像一个孕妇。而他肚子确实孕育着一个生命。徐昭明的肚子一直都是合欢宗的未解之谜。
他到了殿中,正要开口,夷岚的话就如惊雷一般噼里啪啦落下来:“你就这么不愿意见到我?白乘风那厮有什么好的?你给他做牛做马就算了,还要跟他生孩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