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才将耳朵贴上去,听到的就是这几个字,那一瞬间,他只觉有些哭笑不得。
花懿欢再醒来时,感觉自己被人抱在怀里,她下意识抬起眼,瞧见的是男人棱角凌厉的下颌线。
她又睡了多久?
“这是去哪儿?”她开口问道。
裴暮予顿了顿,“客栈。”
他说着,抱着她推开了门。
花懿欢打量着房间四周的陈设,忽然有些惊讶道,“这地方我来过。”
她挣扎着要下来,裴暮予只得弯腰小心将她放下来。
甫一下地,花懿欢脚有些软,她踉跄两步,但依旧朝前走,裴暮予下意识伸手在身后护着她,怕她摔倒。
但花懿欢没有摔着,她爬上床榻,打开了的床边的窗子。
对,没错,就是这间。
当时,她就是从这里跳下去的,这间屋子的窗台和别处的都不一样,许是坏过一次,后来修缮的,所以显得有些不lun不类。
她指着外头,周遭无人可以分享,唯一的活物就是裴暮予,她道,“当时,我就是从这里跳下去的……”
她说着要探出头朝下望,裴暮予眼皮一跳,忙扣上她的腰,将她拉了回来。
花懿欢被绊了一下,直直地摔到了裴暮予的身上。
两人一起栽进柔软的床上。
花懿欢唇边的笑有些戏谑,“你这么紧张我干什么?”
她如今的样子,得意又可恶。
裴暮予望着她那开合不停的菱唇,最终忍无可忍地伸手,按下她的后脑勺,花懿欢的话戛然而止。
她越挣扎,裴暮予力道越紧。
她没有闭眼,因此能瞧见男人纤长浓密的睫毛,黑色的,如鸦羽一样,看起来有些硬。
许是她的视线太过明晃晃,即便是闭着眼睛,男人也能感受到她的注视。
她以为他这么厚脸皮,一定是不会在乎的,可是他忽然伸出手,蒙上了她的眼睛。
视野内一片黑暗,眼睛看不见,触觉就更为敏感。
“别离开我,好好活着……”
她好像听见裴暮予这样说,又好像没有。
她觉得很矛盾,她想,他怎么这么天真呢?
她留在他身边,和好好活着这两件事,是极其矛盾的。
不过其实,她就算死,也不想在他身边死。
还好她能回家看看,回了她的地盘,她终于可以自由了。
在马车上睡得久了,她现在并不困,瞧着她Jing神不错,裴暮予道,“用些晚膳?”
花懿欢点点头,要起身下床,裴暮予道,“不必,我叫他们送过来即可。”
这次,花懿欢没反驳他的意思,安静的等待着。
没一会儿,他的下属便将饭送进了房间。
房间内有一张小桌子,刚刚好能坐下两个人。
菜色不多,但胜在十分Jing细。
花懿欢知晓,这样品相的菜,怕不是这间客栈能做出来的。
裴暮予许是瞧出了她的心思,低声解释道,“将别院那厨子一起带来了……”
花懿欢点点头,菜只尝了一口,她便知晓,这是她夸过的那个,做东坡rou好吃的那位厨子。
她当时只是没话找话随便说说,没想到他竟真的记在心里了。
花懿欢觉得有些别扭,他这样一个人,坏得要死,怎么忽然变好了?
这样想着,花懿欢咬着筷子打量起他。
裴暮予被她盯得有些不自在,他教养十分好,吃饭几乎不怎么说话,非要说话时候,也会将碗放下在说,就如同此刻一样,他搁下碗,抬起黑而深邃的眸子望向她。
“怎么了?”
花懿欢开口,“裴暮予,你是不是被掉包了啊?”
怎么看,这行事作风,都不像他的风格,现在的自己,可没什么可叫他图谋的,他又何必这样大费周章呢?
本性难移,花懿欢才不信他是转了性,忽然想当一个好人了。
裴暮予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些什么,最终只是道,“你姑且就这么以为吧。”
用完晚膳之后,下属动作利落地进来收走盘盏,吃饱了就犯困,收拾的下属们离开,将门关好之后,花懿欢动作熟稔地铺好床钻进了被窝。
她一转头,却瞧见裴暮予竟然还在屋子里,她以为他方才随那些下属们一起走了呢。
两人大眼瞪小眼片刻之后,花懿欢终于忍不住问,“你怎么不走?”
“嗯,不走。”
“不行,你走。”
一直待在她房中算什么,她还想喘口气儿,睡个好觉呢。
裴暮予将门栓插上,闻言道,“为了怕你像上次一样,打开窗子翻身摔下去。”
花懿欢被噎了一下,她方才就不该多嘴给他说这种话。
裴暮予似乎来了兴致,他无比自然地坐到她身侧的榻子上,“你上次,为何要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