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像因为侵蚀而一点一点消退...消失得太生硬、又不连贯了。
要是硬要说...特别像有什么人怕它给虞姜当储备库似的——只要虞姜忘了什么,它的那一段记忆就必然跟着不存在了。
这难道还不够奇怪吗?
虞姜沉默了一下,问道:“抗争,你的记忆状况怎么样?”
抗争顿了一下,又不屑地笑了一声:“我当然没出任何问题。”
“我可是世上最崇高的信仰——跟这串才出生没多久的小代码可不一样。”
...这样吗?
“那就好。”虞姜说。
抗争没出声。
但其实——祂单单知道祂们是为“秦衡”而进入副本“绝对领域”。
祂也记得秦衡应该是自己的爱人,祂们甚至还有了一个女儿。
女儿跟她母亲一样,是个人类,又好像还有一层更特殊的身份。
但是......祂已经完全不记得...祂是怎么跟秦衡认识的、又是怎么会跟她在一起......这太离谱了,祂可是一位信仰啊,怎么会跟一个人类在一起?
就算对方是一位无论从哪种意义上来说都很优秀的人类也一样......
物种都不同、怎么相爱啊?
黑塔并不算太远。
但虞姜却在塔前就被拦下了。
一旁的白房子中走出个个头不高的老头。
老头拄着拐杖,脊背佝偻着,喊住她:“姑娘,你要往哪去?”
虞姜一回头——就先看见坐在门口小马扎上的老太太。
老太太手里也握着一根拐杖,笑眯眯的。
从样貌到穿着,都跟村口古树下的老太太一模一样。
第149章
“这村子早跟以往不一样喽。”
老头儿给坐在马扎上的老太太打着扇,一边摇头叹气,一边问道:“老婆子,这个风儿行不?”
氤氲月光下,老太太好像轻轻点了点头。
脸上依旧微笑着,双眼都眯成一条缝。
老头儿同样眯着眼,乐呵呵地跟着笑了两声,又抬起头看虞姜:“不是我说啊姑娘,你瞧瞧这村子、还有几户人家?早不比以前啦!你说来这旅游...快家去吧,这儿没啥好玩的啦!”
“当心...”他好像故意吓虞姜似的,声音幽幽地,像浸着寒霜,“...当心被纸人看上,做了那替死的鬼!”
虞姜不关心找替死鬼的纸人。
“以前是什么样?”她皱着眉头问。
“以前呐......”老头将目光放得更远了些,“我们村里都是手艺人,扎纸的手艺是祖祖辈辈传下来的。什么牛啊、马啊...那都能扎。”
“特别是扎人的手艺,”他竖起一个大拇指,眼角眉梢肆意飞扬,叫虞姜差点忘了他的年纪。
他嘿嘿一笑:“那是这个!”
...第一么?这么自信?
他又道:“看见村口的地图了吗?早些年我们这儿也算有特色、来这儿旅游的倒真不少...村东头的郭嫂子做饭那叫一绝,来这儿就没有不吃她家的农家饭的...原先的市集逢五必开......哪回都是人满为患,来我们这儿买纸扎物件儿的游客多得数不清。”
“后来呢?”虞姜继续问。
“后来......”老头打扇的速度慢了些,好像沉浸在了回忆里,“..时代进步啦,这些手艺现在的人都看不上啦......再后来...村里建了一座造纸厂,说是什么梅什么买公司给建的,不用村里人出钱,还让村里人去上班。”
“..说是...提供什么就业机会。”
“珀梅布买?”虞姜皱眉。
“嗳?对对,就是这个什么不买!”
“自从建了这么个厂子,村里的年轻人确实有就业机会了——都被招进去做工了——就连扎纸的手艺都搁置了......不过年轻人有个营生也好。咱这手艺也早都不挣什么钱了,他们年轻人没那个耐性学这个。”
“听起来也还不错......”
那村子又怎么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哼,”老头忽然冷笑了一声,“要么怎么说古话说得好呢,‘天上没有掉馅饼的好事。’”
“造纸厂建起来没两年,村子里就出事了。”
村子里出事了?
虞姜还记得,巴士上的游览手册中对冥阳路44号纸扎村有过一段简短的介绍。
上面...可不是这么说的啊。
不是说频频出事的是造纸厂吗?
“村子里出了什么事?”她问。
“这造纸厂——”老头儿神神秘秘地四周看了看,见没人才肯说出口,却依旧压低了声音。“有污染!”
...污染?
虞姜做过很多猜想、比如闹鬼、比如接连有人离奇死亡、甚至有可能是造纸厂里的纸都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