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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晌贪欢,翌日,两人都没能早起。
营帐外倒是热闹,喝彩声跟掌声相互交织,断断续续地传入布帘内。
“嗯……”梁缨转醒,第一感觉便是浑身酸疼,眼皮一抬,视线一亮,她看到了那个让自己浑身酸疼的罪魁祸首。
两人都穿着新的中衣,应该是他昨晚或者今早换的。跟她不同的是,元千霄还在睡,五官缀着几分稚气,没白日里锋利。
他的面庞离她很近,一手揽在她腰间,腿还颤在她身上,仿佛怕她会逃似的。
“混账东西。”她低声骂道,使坏地去捏他的鼻子。
“别动。”元千霄睁开眼,嗓子里带着晨起的沙哑和慵懒,他重重呼出一口气,一把将她的手捏住,五指熟稔地穿过她的指缝,紧紧握住,再压下,放在两人中间。
想起他昨晚的恶劣行径,要不是双腿被压着,她一定会给他一脚。
虽说她昨晚醉醺醺的,脑子也不大清楚,可她只要一回想,那一幕幕,一句句,什么都记得。
简直丢死人。
“啧,怎么大清早就气鼓鼓的。”他往她挪了点距离,双眼还闭着,额前的碎发很是蓬松,引得她想摸一摸,可惜,还没等她伸出手,那两片好看的薄唇开了,欠欠地吐出两个字,“撑了?”
对于一个既上过闺房课,又经过事的人来说,如何会听不懂他的话。
“哄”地一下,梁缨顿觉自己的脸烫地慌,单手撑着枕头便坐了起来,她恶狠狠地盯着他,想骂又不知该骂什么。
他的脸皮厚比城墙,轻话骂不穿,重话一骂,到后头惨的还是自己。
哼,她现在都治不住他了。越想越气,梁缨不快地哼哼两声,伸手打他两下。
等到天巽国,她再想法子收拾他。
“你要是睡不着,去外头练箭吧。”元千霄嘟囔着,双眼还未睁开。
“什么?”练箭?他喊她练箭?梁缨差点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差错,“你让我去练箭?”
“嗯。”元千霄朝她挪了挪,长臂一抬,直接将她按倒在矮榻上,话间鼻音极重,“给你两个选择,一,去练箭,二,陪我继续睡。”
“我选一。”再睡下去像什么样子。梁缨果断推开他起身。
至于为何要练箭,元千霄没说,梁缨也不问。有些事上,她不喜欢打破砂锅问到底,而且,他想说自然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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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漱后,再用完早点,梁缨走出营帐时已是辰时过半,日头都升得有些高了,索性此处靠近山林,不算太热。
尽管刚打赢鬼族,可该Cao练的时候还是得Cao练,一日也不得松懈。
杨卓殊站在木头搭成的点将台上,尽可能地安排人Cao练。
梁缨穿过营地往前看去,这片空地被杨卓殊划分成三处,一处Cao练,一处站桩,还有一处,用生石灰粉画了四方的圈儿,最前头摆着十个箭靶,一排排士兵轮流射箭。
“太子妃,你可总算是起了。”见她出现,杨卓殊便拿着长刀应上去,笑得憨憨的。
什么叫总算。梁缨尴尬地笑了笑,问道:“杨将军,成潭的伤可有好些?”
“好些了,风羿在里头照顾他。”杨卓殊点点头,面露羡慕道:“成潭兄弟的恢复能力比一般人强,过两日应该能下地。”
“那便好。”梁缨盯着射箭处看了片刻,大部分人都射得一般,“杨将军,我好多天没射箭了,能不能加入他们?”
“啊?”杨卓殊愣了楞,在他看来,眼前这个娇滴滴的公主只是起玩心。“太子妃要几丈的箭靶?末将命人安排。”
梁缨脱口道:“三十丈。”
“三十丈?”仿佛听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杨卓殊张大嘴巴,做出一副惊恐的模样,惊恐过后,他又觉得自己不该打击梁缨的信心,平静地应下,“好。”
“哈!”“嘿!”此刻,练拳的练拳,练刀的练刀,偶有人朝这边看来。
杨卓殊办事很快,梁缨转头时,不管是弓箭还是箭靶,都已准备妥当。
她走过去,拿起弯弓试了试手感,形制倒是跟天巽国的差不多,就是材质不同,比学堂里的弓要重上一斤左右。
“太子妃。”为了不让她丢面子,杨卓殊拍拍胸膛,一本正经道:“末将箭术尚可,自认足够教人。”
“谢过杨将军的好意。我想先自己练练,等有地方不懂再向你请教。”梁缨顺手从箭囊里拿出一只竹箭,搭上弓弦后拉开,只听“嗖”地一声,箭头刺破静谧,紧接着,“铿”地一声,竹箭稳稳钉在箭靶上。
这一箭位置微妙,刚好在红心边缘。
梁缨暗忖,先祖有句话是真说得好,一天不练手脚慢,两天不练丢一半,三天不练门外汉,四天不练瞪眼看。
杨卓殊呆住。
“啪啪啪。”见状,周遭Cao练的士兵纷纷停下手,使劲鼓起掌来。
“啪啪啪。”被掌声招回神,杨卓殊也跟着拍了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