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Yin侯府就已经闹得天翻地覆了。
原来是失踪许久的大姑娘沈苓绾找着了,最不可思议的是那位救了她的人竟然是太子殿下。
而这位不受宠的太子殿下也不知抽了什么疯,天不亮就派人送了聘礼,竟然要按照贵妾的标准,纳沈家大姑娘为妾。
听人说他本是连夜求了圣旨,想纳沈家大姑娘为太子妃,没想到在帝王寝殿外跪了一夜,被老皇帝拿了砚台给砸出去,泼了一身的墨水,加上贵妃的耳边风,最终正妃侧妃都做不得数。
太子无法,只得说毁了姑娘家的清白,再怎么样也要纳进府中当个贵妾。
太子纳妾,太子与魏王府死去的嫡子抢妻这一事,当日就成了上京百姓饭后茶余的笑料。
自太子发声那日起,万福堂的老夫人便彻底没了声音,她也不敢再把沈青稚给禁足在青琼居。
第33章 小善良
景安九年, 春。
上元节刚过不久,京城里百姓津津乐道的话题,依旧是东宫那位不得宠的太子纳妾之事。
这妾室纳得突然, 众人难免好奇,瞧着清心寡欲的太子殿下,怎么好端端的就纳了一门妾室。
最离谱的是, 这妾竟勾得太子舍不得把她养在东宫, 而是在宫外头弄了一处宅子, 金屋藏娇。
至于淮Yin侯府嫡长女,失了“清白”这事儿。寻常百姓也不过是想着, 也许淮Yin侯碍于面子, 偷偷把人给送到偏远的庄子里养着,或远远的嫁出去了。
至于那些知晓底细的达官贵人则是通通闭口不谈。
日子一转眼。
随着细如牛毛的春雨, 淅淅沥沥的下到了春末。
谷雨刚过, 外头寒风渐暖,百花争艳, 随之各处府上的赏花宴渐渐多了起来。
这一日,沈青稚一袭鹅黄的薄纱春装,乌发疏松懒意挽在一处,手中握了卷极厚的书册, 她姿态慵懒, 倚在窗前软榻,清冷的眸光不时从书卷上扫过。
书客在一旁伺候,她瞧着沈青稚手里的书卷:“姑娘这都看了足足一个开春了, 怎么还在看这般晦涩难懂的书册?”
沈青稚看着手中书册,又抬眸扫了眼外头都要开败的迎春花,语态困倦懒散:“这不过是记了些西北风情地貌的东西, 比起当年先生教我的佛经,哪里能称得上晦涩难懂。”
书客难得听到沈青稚会主动提起当年那位贺先生,她略带感慨的点了点头:“可不是么。”
“当初奴婢还听得顾妈妈在后头与老太太抱怨,先生怎么教姑娘那般难懂的东西,如今也不知当年那位先生,如今在何处高就。”
说到儿时趣事,沈青稚眼中难得带上了淡淡的笑意,也不知想到什么,她抬手,细白软嫩的指尖轻轻从干净的书册上轻轻划过:“他?这人间恐怕就没有他看得上眼的,高就之处。”
书客噗呲一笑,认同点头:“这话姑娘说得极有理,虽然奴婢未曾见过那位先生的尊容,但瞧着倒是像个谪仙,哪吃得了人间的烟火。”
这时,顾妈妈从外院进来,手里头还端了两张请柬。
“姑娘。”顾妈妈略有些忧心忡忡,“前会子,丹阳长公主派人给姑娘送了请柬,过来送东西的郑嬷嬷与老奴说,是贺大人在外头打了胜仗,长公主心头宽慰,特别办了赏花宴,就想请了各府的姑娘去热闹一番。”
书客听得顾妈妈这般说,也微微变了一变,忧心道:“姑娘可要去?这花宴恐怕是丹阳长公主给那位贺大人选妻的借口。”
沈青稚接过顾妈妈递上来的请柬,她随手翻开,待瞧清上头的字迹时,她瞬间失神,差点失手丢了请柬。
“姑娘怎么了?”顾妈妈瞧着沈青稚面上一闪而过的惊诧,忧虑道。
沈青稚轻轻吸了口气,复而摇了摇头:“无碍,不过是刚才瞧着上头的字迹略有些眼熟。”
“既然是丹阳大长公主宴请,我自然是得去。别的不说,自我回京后,多次承大长公主恩情,赏花宴这种小事,哪还有驳了她兴致的道理。”
“姑娘说得在理。”顾妈妈点了点头,然后把手里另一封喜柬递上去,“姑娘,这是宰辅家嫡女,赵家姑娘吩咐小厮送来的。”
看着顾妈妈手里头那封的大红喜柬,沈青稚眼中划过淡淡的冷意。
这位宰辅赵家嫡女要嫁的人,本该是她大姐姐沈苓绾自小定下的郎君,比起魏王府嫡子,更有出息的嫡次子澹台德睿。
只是澹台德睿,沈青稚想着外界对于他甚高的评价,恐怕骨子里也是个虚伪的人物。
她伸手,接了顾妈妈中喜柬,随手一折后丢给一旁的书客,语气冷漠:“不过是张碍眼的东西,拿去烧了罢,我倒是要瞧瞧看,这抢了别亲事的东西,日后究竟能过多舒坦的日子。”
沈青稚话音才落,屋外紧而传出一道略带讥讽的娇笑:“不想两月余不见,三姐姐变得好大的口气,宰相家的嫡女,也是由得了三姐姐在后头说三道四!”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