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盛汤时,狄雍只给颜茵盛了清汤,碗里除了汤水没有半块rou。
颜茵好奇地瞧了他一眼。
饭前喝的汤,她向来喜欢喝清汤,但这爱好鲜少人知晓。
狄雍抬眼看她,他眉眼深邃,看人时也显得特别认真,“饭前半碗清汤,饭后一碗,我说的可对?”
颜茵眼睛微微睁大,“你......我记得我以前没没见过你。”
狄雍笑了笑,“见过,但你忘了。”
颜茵抿着唇不说话。
她很确定自己就是没见过他呀!
狄雍继续说,“我们往后会是夫妻。”
虽然一开始乌氏还占着第一斡儿朵的位置,他屋里也有不少人,但往后一切都会变得不一样。
颜茵惊呆了,下意识说:“怎么可能?”
她怎么可能嫁到塞外去?塞外多远啊,而且游记上说,有的塞外人吃饭直接用手抓,而不用筷子,那得多脏......
光是想想,颜茵就觉得难以接受塞外的生活。
狄雍眼里露出了恶狼似的光,“如何不可能?谢沉绛娶不了、也不会娶你。”
颜茵不说话了,秀气的眉头皱起。
她没明白为什么这事跟谢沉绛扯上关系了。
“要不吃饭吧......”颜茵不想跟他在这话题上多说。
颜茵胃口小,这一桌子的菜她压根吃不了多少。
在她放下筷子之后,狄雍进食速度立马快了起来。
风扫落叶似的,这一桌的rou全被他吃进肚子里。颜茵看得目瞪口呆,瞧瞧桌上的空盘子,又看看对面的狄雍。
狄雍不缓不急的说:“中原有中原的好,但塞外也有塞外的特色。等我带你回到部落,你便知晓了。”
颜茵听出来了,这人完全没改变要带她去塞外的想法。
这该如何是好,她真的不想离开大宁......
饭罢,颜茵小心翼翼的看了眼房间里的男人,一颗心逐渐悬起来。
在夜幕彻底将苍穹覆盖后的第二个时辰,这座小城镇外传来了马蹄声。
打更的老人一惊,抬头望去,只见远处街道出现一行骑着高头大马的人。
夜色洒落在他们身上,模糊了装扮与面容,然而却依旧能看出那一行人气势惊人。
谢沉绛面如沉墨,明明也不是一夜没睡,一双眼里却多了许多红血丝,骇人的很。
骑行队伍由远及近的来,打更的老头对上那双宛若鬼魅修罗一般的通红的眼,吓得当场啊的叫了一声。
谢沉绛在他面前勒马,高头大马停下,不悦的打了个响鼻。
“老人家,这城里可有贼窝?”谢沉绛居高临下的看着老者。
声音也是冷冷的,像冬日河里结出的冰。
老者被吓懵了,什么也没说,只睁着一双铜铃一般大的眼睛愣在原地。
长剑出鞘的声音划破寂静,折射出月华的长剑自马匹上伸过,锋利的剑刃搭在老者的肩膀上。
“说话!”
这两字极为不耐烦。
老者打了个激灵,瞬间回神了,“没、没有......”
“当真没有?”谢沉绛狭长的眼眸微眯,眼白布满了血丝,有些像从阎王殿里爬出的厉鬼。
“没有没有!!”老者疯狂摇头,“咱这小城的治安好的很呢,怎么会有......贼?”
谢沉绛面无表情的看了他半晌,最后长剑收回,侧头对旁边的岳河说,“你带两人去镇上收木具、马匹马车的地方看看。”
如今显眼的,除了颜茵以外,就只剩下那辆马车了。只要找到马车,顺藤摸瓜,一定能找到人。
岳河领命。
谢沉绛看着黑如野兽之口的街道,一颗心跳得飞快,既是焦躁也是忐忑不安极了。
沿着黄道观那条山路一直走,最后对接的是这个小城。如果他们今夜没在山上过夜,那多半会在来着。
此时此刻,谢沉绛从未如此希望自己能获得一份好运气。
但又想起刚刚打更的老头却说,这里没有贼窝......
谢沉绛深吸了一口气,再缓缓呼出,努力让自己冷静些。
这小镇里极少人将能拥有强健的高大马匹,所以为了省钱,这小镇的许多户人家家中墙沏得不高。
谢沉绛骑在大黑马上,加之他本身身形极为伟岸,目光一扫,能看到不少人家的院子。
完全看清楚是不可能,但要看院中是否藏了马车,且还是一辆装饰了琳琅的马车,其实也并非难事。
一条条街走过,一户户院子看过,然而没有。
没有。
没有!
还是没有!!
就当谢沉绛急得把缰绳上铁制的把手捏得彻底变了形时,他听到远处有人模模糊糊的在说。
“那姑娘真漂亮,像从仕女图里走出来似的,不,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