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出来,便看见站在屋檐下的贺沉绛,男人一身白袍,唯有袖口与襟领处绣有玄色的竹纹,雅致又风流。
身形高大的男人站在长廊下,早晨柔和的光斜着映在他身上,将他照得愈发威武不凡。
江听雪晃了一下神,只是下一瞬间,不远处的男人扭头过来。
他眉宇间的轻松与餍足如同chao水一般消退,狭长的眼深如古潭,又好似装着长刀的匣子,一打开尽是明晃晃的锋芒。
嗜血又锐利。
仅是一个瞬间,江听雪便被吓出了一层冷汗。
目光一缩,江听雪脚下生根一般站在原地,看着不远处的男人朝她走来。
对方步伐稳健,面无表情。
江听雪唇瓣抿得发白,待贺沉绛快要走到她跟前,才扯出一抹勉强的笑,“姐夫。”
贺沉绛推开江听雪原先住的那间厢房的门,目光依旧冷沉森然,“进来。”
江听雪一颗心不断往下坠,连指尖都退去了温度。
季子安他一定知道了,否则不会是这般态度......
心里杂乱,但江听雪还是跟着进屋了。
贺沉绛见她失魂落魄的进来,淡淡掀起眼皮子,“把门关上。”
江听雪稍愣,眼底亮起一簇光。
对方喊她进房做什么,孤男寡女待在同一间房间这不合适吧,且还关上门。
但明知不合适,季子安依旧这样做了,难道说对方对她也有意思?
她的京城梦,人上人生活说不准不再是镜中花水中月了!
这个念头一出,江听雪顿时心不慌,脸不白,人也不抖了。
她动作利落的将门关上,然后快步走到已经在桌旁,坐在已经入座的贺沉绛对面。
贺沉绛已摆好茶水,一杯放在自己面前,另一杯放在对面。
江听雪眼睛晶亮,“姐夫~”
这一声尾音微扬,少女的娇俏显露无疑。
贺沉绛勾起唇角,笑意却不达眼底,“昨晚怎么回事?”
江听雪眸光微闪,对方并未一上来就表明心迹,这让她有些顾忌,于是跟着打马虎眼,“姐夫指的是哪方面。”
贺沉绛嘴角弧度落下,“醒酒汤。”
他不笑了,那张俊美的脸在阖上房门的屋中透出让人胆寒的冷漠。
江听雪心头一颤,心慌再起,忽然对自己先前的判断生出几许疑惑。
姐夫真的对她有兴致么?
当一个人陷入慌张情绪,他会本能的找其他事情做,以此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江听雪也不例外,在六神无主之时,她下意识拿起她面前的陶罐,喝了一口杯中的茶水。
不知道茶水是因为隔了夜,还是别的原因,江听雪觉得茶水味道有点涩然。
再抬眸,面前男人面目含笑,那股骇人的锐利忽然敛得一干二净。
“姐、姐夫?”江听雪愣然。
贺沉绛不欲与她多浪费时间,似笑非笑,“所有暗中给我下过药的人都死了,而你是一个例外。”
江听雪眼瞳骤缩。
对方脸上分明带着笑意,但笑得冰冷,如同一把饮过无数鲜血后沉入河底的长刀,仅是看着,也能察觉到杀气腾腾与让人毛骨悚然的危险。
江听雪艰难的咽了口吐沫。
贺沉绛目光移向她面前的茶杯,“你差不多应该会觉得腹痛了。”
话音未落,江听雪陡觉腹部一痛,仿佛有把无形的长刃刺入她的腹中,再狠狠搅动。
“姐夫!!”江听雪脸上的血色退的干净,“你、你给我下毒?”
她不可置信。
男人修长的指尖在桌上轻敲两下,语气平静,“你在醒酒汤里给我下药,我还你一次,很公平不是么?”
一想到昨日那碗醒酒汤,贺沉绛目光沉了沉。
倘若那晚在房中的不是他,而是其他男人......
第38章 第38根铁柱 解药
江听雪痛得蜷缩成一团, 倘若不是有木桌在前撑着,她定会趴到地上。
腹如交割,江听雪此时万分后悔。
她先前为何会认为季子安温文儒雅?这分明是一个恶鬼!
一个披着人皮的恶鬼!
她后悔了, 她后悔靠近季子安了。
她要死了么?
好不容易重生一回,竟这般死去, 真是活得跟前世一样的可笑。
可笑啊......
江听雪听面前男人低声说,“方才说,你是例外,我可以让你一直成为这个例外。”
腹痛这时渐消, 江听雪撑着手抬头, 怔然的,似乎没听懂这句话。
“只要你以后愿意受我指使, 我可以让你继续活着。”贺沉绛目光淡淡。
江听雪眼里泛起疑惑,“......受你指使?”
为何对方要找上她?她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