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除却她的四人里,每一个都没有要停下的意思,哪怕是同为女子的江听雪,也没有先开口。
颜茵为此难以启齿,她咬咬牙继续走,心里默念道:二十两银子,二十两银子......
“大小姐,你说什么?”前方的席云闻声回头,以为颜茵像先前那般跟他搭话。
颜茵一愣,白皙的脸颊飞红,“我、我方才有说话吗?”
席云见状,忽然也不确定,“没有么?那可能是我听错了。”
颜茵煞有其事地点点头,“这林间多声响,想来是你听错了。”
这话才说完,旁边有人轻笑了声,声音低沉,醇厚如蕴藏多年的美酒。
席云不明所以,“季兄?”
贺沉绛感叹,“这林间确实多声响,说不准育有学舌的鹦鹉。”
颜茵耳尖红红,低眸不敢去看他。
又熬了一刻钟,颜茵只觉脚掌火辣辣,踏在青石街上时,仿佛每一步都带出烈火般的灼热感,烧得她筋疲力尽,恨不得找块干净的石头坐下原地歇息。
她真的不行了。
黑发雪肤的女孩儿伸出两根纤细的手指,偷偷拽了拽身旁男人的衣袍一角。
引得对方的注意后,颜茵小声说,“你累不累呀?”
贺沉绛佯装不懂,“不累。”
前面的席云再次回首。
颜茵一顿,浓密的眼睫扑腾得厉害,“夫君,我们稍作休息好不好?”
走了那般长的一段,女孩儿脸颊泛起几丝疲惫的粉意。
她眸光澄清,满含期待地望向贺沉绛,墨玉般的眼瞳里倒映出一个模糊身影。
贺沉绛眉峰微扬,盯了她一会儿,直到把颜茵紧张得不敢眨眼,才说:“既然夫人累了,那便歇一会儿吧。”
贺沉绛说话时并未像颜茵一般故意压低声音,故而他一开口,所有人都听见了。
“也好,歇一歇吧,二小姐应该也累了。”樊致远笑着说。
席云环顾一周,发现几块石头,“那处较为平缓,咱们要不到那儿去?待会把锦巾往石头上一垫,还能坐一坐。”
几人欣然同意。
颜茵爱干净,把几块石头看过一轮,挑中相对干净的一块,然后从袖中拿出两条帕子,一丝不苟的铺在上面。
铺完后提着裙子坐下,终于坐下的那刻,女孩儿的大眼睛惬意的眯起,像一只偷吃了鸡腿的小狐狸,一本满足。
总算活过来了。
江听雪想了想,在颜茵旁边坐下。
贺沉绛看向席云,“席兄,你方才提过的那处花圃田,距离此处约莫有多远?”
席云并不意外对方会忽然挑起这话题。
娇妻登山累了,找个好些的休息地方也很寻常。
他前些年还听说,花圃田的主人会上些茶水给登山的旅人呢。
遂,席云实话实说:“挺远的,至少还得走一个多时辰。”
实在是,从开始到现在他们其实也没走多久。
颜茵一听还有一个多时辰,小脸垮下来了,“他们为何住山里,与世隔绝真不会生活不方便么......”
席云挠了挠头,“大抵是个人怪癖吧。”
歇息了约莫半刻钟,一行人再次启程。
这一个上午,颜茵觉得每一刻都是煎熬,好似又回到了前些年她被阿兄骗去登山,险些走断脚的时候。
颜茵已经不记得自己停下来休息过多少回了。
脚掌火辣,腿部的筋络疯狂跳动着抗议,阳光穿透林叶落下,颜茵看着那满地的、一动不动的细碎斑驳,陡然生出几分羡慕。
她也不想动了。
贺沉绛扭头看她,只见他身侧的女孩儿额上冒着薄汗,白皙脸颊上的粉意更甚。
不知是太累,还是委屈得不想继续走了,她黑白分明的眼里泛起浅淡的水意,将眼瞳浸透得shi漉漉的。
贺沉绛轻啧了声,“要背你么?”
颜茵下意识回绝说不要。
男人长眉微扬,“真不要?从这里去花圃田还都走一个时辰。倘若再像先前那般磨磨蹭蹭,夫人,今夜我想我们得在山上过夜。”
席云心知女儿家体力定然是没有男人好的,当下也劝了一嘴,“是啊江大小姐,路还远着呢,反正你与季兄又是夫妻,让他背你也无妨。”
颜茵听着那一句“路还远着呢”,只觉得头晕眼花,双脚更软,而等反应过来,她才发现自己说了声好。
“上来。”贺沉绛转过去,背对着颜茵。
最前面的江听雪与樊致远不知何时停下了,回头看着他们。
颜茵抿了抿唇,到底是攀上了贺沉绛的背。
男人的脊背很是宽厚,哪怕隔着衣袍,她依旧能感觉到底下结实的肌理。
这无疑是一具极具爆发力的身躯,孔武有力,像豹子一样的强壮。
贺沉绛背对着颜茵,瞧不见她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