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沉绛点头称是,又道:“方才听闻明日你们想上山去?”
席云颔首,“正是,我与兰台是昨日晚间到的。只不过兰台晕车,身体不适,今日不得不休息了一日,明日才去枫山。”
一个大男人居然晕马车,樊致远不由露出了尴尬的笑。
贺沉绛面上并无轻蔑,“我们亦打算明日去枫山,不知席兄与樊兄可介意多几位随行的人?”
樊致远在贺沉绛后来挑起枫山的话题时,便所有若感。
果真后来对方请求同行。
“当然不介意!”席云想也没想便说,不过说完他想起身旁还有一位,于是转头,“兰台,我们与季兄有缘,不若明日与他们一道吧,而且......”
他用的手肘碰碰樊致远,对他挤眉弄眼,“江小姐也在呢。”
樊致远眼中有亮光划过,“同行甚好。”
席云哈哈一笑。
贺沉绛也笑了,笑容有几分意味深长。
不过他如今一身象牙白袍,翩翩公子,如磋如磨,气度清贵,旁人看他,只会觉得陌上人如玉。
樊致远纠正道,“席云,你往后莫要喊她江小姐了。你前些日子外出,所以大抵不知晓江家大小姐回来了。”
席云怔住,“啊?”
贺沉绛一本正经,“嗯,拙荆前些日子归家了。”
席云艳羡之情溢于言表,“季兄,你能否传授我点功夫,如何才能娶一位大美人为妻?”
顿了顿,席云羞涩说,“若没有大美人,其实小美人也行。”
贺沉绛一脸感叹,“全靠天赐缘分。”
樊致远听闻眉心微动。
天赐缘分?
江听雪会出现这此处,可不就是天赐给他的缘分么?
樊致远一直都知道家穷,且娘亲的病是个吃银子的无底窟窿,他要读书要考科举,也要兼顾娘亲的病,单靠自己是不成的。
所以得......
将樊致远的意动看在眼里,贺沉绛唇边的弧度更深了几分。
从江听雪先前的表现来看,樊致远定然与她关系匪浅。
他倒要看看,倘若这两人凑在一块儿,江听雪还会吐露出些什么信息。
如此,也不妄他大费周章将樊致远从松山县弄到些横县来。
***
颜茵在厢房里小憇了一个时辰,再醒来,Jing神好多了。
房间里静悄悄的,窗外的天光染了几许暖绒的橙黄,想来如今时间已临近日落。
颜茵抱着被子从床上坐起,待过最初的迷蒙后,起身把外杉穿好。
才刚系好蝴蝶结,房门便被推开了。
身形挺拔如峰的男人从外走入,瞧见屏风后有模糊的人影晃动,贺沉绛干脆不再放轻脚步。
颜茵闻声连忙把衣服又理了理,确认无不妥后,这才从内间走出来。
贺沉绛语气平静,“明日一早,我们会去枫山。”
颜茵错愕,“明日?”
他们才刚到庄园了吧,明日便要去登山了?
贺沉绛眸光微动,忽然问:“你来时晕车?”
颜茵很诚实,“没呢。”
贺沉绛敛眸,“那不就得了。”
颜茵眸光微微飘乎,“我能不能......重新回答方才的问题呀?”
贺沉绛嘴角勾起,在颜茵睁着一双亮晶晶的眼、目光愈发期待中,慢悠悠地吐出二字,“不能。”
颜茵噎住,一张粉白的小脸涨得通红,“可是、可是......”
贺沉绛挑眉,“可是什么?”
颜茵低眸,语气愁得不行,“可是我不想登山,登山太累人了。”
她阿兄喜欢登山,以前她不知人间险恶,被阿兄骗着跟过去郊外一次,结果累得够呛,整个人差点化在山道上,腿都不是自己的了。
偏生那时她已经是大姑娘了,阿兄说不好背她,只能让她自己走下山。
颜茵记得那天她一边哭一边慢吞吞的下山,好像哭shi了四条还是五条手帕。
真是又凄惨又丢人。
自此后,她便对登山敬而远之。这等可怕的活动,请务必要忽略她!
贺沉绛眸子微挑,“登山能强身健体,让自己无病无痛。”
颜茵嘟囔,“可是生病了有医馆啊,大夫能治好病痛,不然要医馆来做什么?”
“满脑子歪理。”贺沉绛哼出一声笑,“明日早些起,我们卯时末出发。”
颜茵愁眉苦脸,连一向微扬的狐狸眼也拉耸着,可怜兮兮的,“要不你跟江听雪去吧,我真不想去。”
贺沉绛定定看了她半晌,眼里似有暗色在沉浮,“你若明日跟我一起去登山,等回来后,那二十两银子提前拨给你。”
颜茵猛地抬头,先前的颓废一扫而空,“此话当真?”
干干净净的一双眼,又大又亮,偏生眼角有几分不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