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舒白摇摇头驱散脑子里的东西,可他脸上的热度却怎么都消散不了,耳朵也热的通红,整个人像是煮熟的虾仁一般,脑子里一团浆糊,迷迷糊糊间走回了客栈。
那晚江舒白还是没有克制住,睡着之后他做了一个旖/旎的梦,梦中的白衣男子变成了大师兄的脸,而他则成了那个身着轻纱的男子,他身上的纱衣似乎什么都遮不住,半遮半露,他窝在大师兄怀中,眼神迷离又害羞。
大师兄再也不是往常那温柔疏离的模样,他将自己紧紧的抱在怀中,眼神中透露着一缕道不明的情/愫,江舒白不但不觉得厌恶,反倒有些享受的慢慢靠近了大师兄,两人越发靠近,然后……
然后江舒白就不知道了,他只觉得浑身难受,他既享受又难受,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甚至有些后悔自己当时没有把后面的事情看完,之后呢?之后两个人该怎么做?
就在江舒白迷茫之时,他忽然发现自己像是被强行剥离了记忆一般,刚刚那些清晰的画面在他眼前一点点淡去,他想做些什么,可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看着那些记忆渐渐消散。
江舒白以为一切都会停留在那一刻,可他发现并不是,他的那一缕神识竟然飞向了天阙宗,江舒白见到了大师兄,只是此时的大师兄和平时看到的那个人似乎有些不太一样,可他又说不出具体是哪里不太一样。
怎么说呢,大概就是平时的大师兄温温柔柔,像是山间晨雾,透着清新却让人摸不透,可此刻的大师兄却像是炽热的烟火,他眼中蕴藏着江舒白看不懂的东西,江舒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想多了。
忽然大师兄的视线看向了那缕神识所在的地方,江舒白心中忍不住吓了一跳,他想开口解释,想让大师兄帮帮自己,可他却发现大师兄并非是看他,而是看着他身后的那个人,那个江舒白有些陌生的面孔。
那时江舒白还不认识那人,他也是在之后的日子里才知道那个玄衣男子竟然是魔界曾经的尊主景修衍,江舒白有些惊讶大师兄竟然和他认识,两人看上去不是初见,明显相熟的模样。
那一刻江舒白心中不知作何滋味,他只知道自己不开心,看到大师兄和景修衍做的近点他都会觉得很不舒服,他听到大师兄在找一个叫宋怀的人,为什么要找他?不知为何,江舒白心中生出了一丝不安。
后来他知道了自己为何不安,江舒白从未想过那个伤害大师兄,让他灰飞烟灭的宋怀竟然是自己的一缕执念,他竟然是宋怀?这么说也不完全,应该说宋怀是他的执念Cao控的一具尸体。
或许那时候那具身体还有口气,他想活下去,而那抹执念也想有个具象的身体,两人一拍即合成为了一个新的人——宋怀。
而大师兄要找的那个宋怀谁知道是死还是活,活着那具身体就是宋怀本人,已经没有人在乎这些事情了,从昏迷中苏醒的江舒白呆呆的看着床幔,他接受不了这个结果,为什么,凭什么会是这样的结果。
有没有人问过他愿不愿意,为什么他们要替他做决定,难怪他记得自己似乎从某天醒来之后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对自小爱护他的大师兄再无感激,原来是因为他的感情被剥离身体了。
江舒白觉得有些可笑,他是谁?他为什么要经历这些事情,为什么他不能单纯的当江舒白,哪怕资质很差,哪怕几十年后就要经历生离死别,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要让他亲手杀了大师兄?为什么会是他?
看到江舒白醒来,一旁照顾他的天阙宗弟子十分惊喜,他还没开口就被躺在床上的江舒白突然凄厉的笑声吓了一跳,不明所以的试探的叫了声:“尊主?”
江舒白却没经历搭理一旁的弟子,他只想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要被如此对待?他都不在意那些事情,为什么那些人要做出一副替天行道的模样伤害大师兄?不就是尊主之位?他不要了还不行吗?
一想到当初仙魔大战大师兄被宋怀一剑穿心,江舒白只觉得呼吸都急促了,他清楚的记得那些正道人士的叫好声,他们在高兴什么?高兴傅宴殊终于死了吗?可他们凭什么?
越想江舒白越觉得可笑,他的笑声也越发渗人,他不觉得自己的想法有问题,那些人只是不了解大师兄而已,他们永远人云亦云,他们难道比大师兄更加高尚吗?难道他们就对天阙宗毫无兴趣吗?
一旁的弟子听到江舒白的笑声吓得不轻,生怕因为须臾之境让江舒白入了魔,急忙在一旁焦急的喊到:“尊主,尊主你没事吧?尊主?尊主?”
江舒白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泪,表情瞬间回复正常,他不敢回忆昏迷前的事情,也不想有人再继续打扰自己,他对着一旁照顾自己的弟子道:“下去吧,我没事了。”
照看江舒白的弟子有些不放心,可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也只能老老实实的退下,就在他走到门口时,忽然听到身后宗主嗓音沙哑的说道:“这段时间我要闭关修炼,不要让外人过来此地,他们若是问起,只说我受了伤要修养。”
弟子老老实实转身对着江舒白作揖,道了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