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莫要胡闹。”
她可以不要脸,但林漱容这个正儿八经的官家小姐却不能不要,只得无奈地伸出手去,用指尖戳了戳明昙的侧脸,示意对方见好就收。
但九公主岂会是个容易说话的主儿?
山不来就我,我就去就山!
明昙轻哼一声,仗着两人之间极近的姿势,抬臂便搂上了林漱容的肩膀。
她倒是胆子大得很,觉得弯腰别扭,便直接侧坐在了林漱容的腿上。一套动作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还不等后者反应过来,狡猾的小公主就已经偏过头,Jing准地吻住了她的双唇,用牙齿轻轻舐咬摩挲。
陡然间变得近在咫尺的距离,使林漱容揽在人腰上的手臂不禁一顿。她目光微凝,注视着明昙黑亮而隐带挑衅的眼眸,心下微微叹息一声,终是闭上双眼,做了这场温柔拉锯中率先服软的那个人。
明昙盯着林漱容好似鸦羽般长长的眼睫,在心底暗笑两声,也阖起眼,探出舌尖,在对方同时启唇的配合之下,轻而易举地缠上了另外一条软舌,亲亲密密地挨蹭着,使得阵阵酥痒随着看不见的电流传遍全身,让被亲软了的腰肢都微微战栗起来。
明明她是先撩的那个人,但却完全比不得林漱容气息绵长。不一会儿,明昙原本攻势汹汹的动作就已经完全被逆转,连舌根都泛起无力,只好任由林漱容反客为主,一边吮吻她的唇角,一边抬手扣上后脑,令自己能够吻得更深一些、更狠一些,就像是要让对方从里到外都染上自己的气息一样,如胶似漆。
“唔……”
也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小公主的眼角都溢出星星点点的泪花时,这个磨人的亲吻才终于结束。
明昙微微喘着气,依偎在林漱容怀中,被吻得骨头都软了半截,“你……你这人真是……”
她都有些上气不接下气了,可林漱容却依然神色如常,甚至还有闲心伸出手,抚了抚明昙略显红肿的唇瓣,挑眉道:“我如何了?”
“真是……不讲道理。”
明昙扁了扁嘴,赌气似的把脑袋一歪,佯装愠怒靠在人肩上,开始渐渐平复呼吸。
作为得了便宜的一方,林漱容自然是笑着揽好她,还顺势侧了侧身,以便能让明昙靠得更舒服些。
殿中登时静谧下来。
终于,碳火燃烧的噼啪声倏然响起,终是让两人相继从这份难得的温存时刻里回过神来。
明昙拍拍脑袋,打了个懒洋洋的哈欠,依依不舍地从林漱容怀中起身,开始一本正经地和女朋友汇报工作,“之前下朝时,我已经把图纸交到鲁尚书手中了……不出咱们所料,白露的设计出众,他果然非常感兴趣,当下便决定要召集工部一同进行修改。”
“鲁大人是我朝一等一的巧匠,有能生规矩之才,尚在年轻时,便为春州行宫新建了十八座宫殿,包括您之前住过的烟波水榭、积雪小馆,还有皇后娘娘与仪妃娘娘惯常同住的观星阁……”林漱容笑道,“他身负良工,又一向有好学之心,时常与工部上下共商土木水利之事,又怎会不为白姑娘那水平甚佳、奇想迭出的渠系草图而动心呢?”
“嘿嘿,”明昙眯起眼睛,坏笑一声,“投其所好这招真是好用!不仅能将工部拉至我派,还能顺带解决沅河引水的要事,真可谓一箭双雕啊!”
林漱容也在一旁配合地颔首道:“正是如此,多亏殿下思虑周详。”
明昙眨眨眼,欣然接下意中人的赞赏。
“——啊,对了,还有一事需告知于您。”
过了会儿,林漱容忽然似是想起了什么,轻轻一拍掌心,对明昙正色道:“先前去翰林院商讨出刊的时候,杨掌院曾特意交代我:先前您让学士们誊抄的编书底本,大约就在近几日便能完成,开始着人校订……若是赶赶工的话,应当在过年之前,就能把编撰完毕的成书送到您手上了。”
“哇,这么快?”
听到这个意想不到的出书进度,明昙愣了会儿,顿时由衷道:“翰林院的效率也未免太高了吧!”
“《折桂题抄》在民间广为受誉,连带着他们‘放鹤山人’、‘叠溪先生’的名号也在京城中远播,还隐隐有传到隶州那边的趋势,”林漱容弯眸说道,“杨掌院他们在翰林院拘得久了,哪想过自己也能凭借如此方式扬名天下?因此,才一个个的干劲十足,都端着一口气,非要干出点实绩来答谢您呢。”
明昙托着下巴,无奈地摇了摇头,颇觉有几分好笑道:“题抄的编者们被众口称颂,那只能说明你们确实是身怀大才之人,同我又有什么关系?”
“那关系可大了。”
一听明昙又要推诿功绩,林漱容顿时扬起眉梢,上前两步,为她别好鬓角的乱发,低声说道:“如果没有您给的这个机会,杨掌院等人即便有再多的文采,也只得在翰林院中碌碌终日,怎能有今日的光鲜?……所以呀,殿下,您还是不要妄自菲薄,”她抿唇一笑,缓缓道,“可别忘了,如今天承朝上下的这些改变,都有您的手笔在内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