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是和往常一样,教训过后就能老实,却不想,梁满月在反抗中故意弄倒身后巨大的立柜,在柜子砸下来的时候,她借着身形瘦弱的优势躲开,倒是沈清钊被她绊了一下,来不及闪躲,被柜子狠狠砸断了一条腿。
里面名贵的玻璃器皿摔得粉碎,玻璃碴蹦到沈清钊的脸上和眼睛上,他发出阵阵痛苦的低吼声。
梁满月就是趁着这个功夫,去卧室拿走准备不算充足的书包和一张没太多钱银行卡跳窗户离开。
再后来,她就去了骆峥家附近,找借口见了他最后一面。
两人从公交站挥别后。
梁满月坐车去了汽车站,逃到周边的小县城。
那段日子晦暗无助。
她飘荡了好长一段时间,花光了身上的钱,无奈之下只能谎报年龄打工,却不想落入人贩子的圈套,却也因此遇到她命中转折的贵人。
梁振康是当时处理这起人口拐卖刑事案件的重要警员,是他在梁满月被送往山村的前一刻,打击了犯罪团伙,把她从坏人手里救回来。
收养她以后。
怕她在这边想起不好的回忆,以及怕沈清钊找到她,梁振康申请提前退休,带着她和年仅十岁的米翀,从安北的小县城搬到了颐夏生活。
这就是为什么,骆峥在颐夏调不到梁振康的资料,反倒是安北那边的同事能帮他打听到。
说完这一切。
梁满月如同掏空捣碎了身体里所有坏死的骨髓血rou,郁气轻吐,“现在你明白,为什么骆峥要你们全家给我道歉了吧,因为许宗海不知廉耻,卖完我还回头指望着我给他数钱,而你,就是他的帮凶。”
江丹已经哭不动了。
她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捂着胸口短促地抽噎着,是许耀扶住了摇摇欲坠的她,带着哭腔,“妈……我们回去吧……我不要在这替我那个爸丢人……”
梁满月见她这幅样子,觉得可悲又可笑。
别开视线,她轻吸了一口气,回过头看向许耀,“还有一件事,我最后澄清一遍。”
许耀抬起憋屈的脸。
“想闷死你的人是江惺,不是我,”梁满月像是对她说,也像在对江丹说,“那串手链,也是她从我那里偷去的。”
说完这话,梁满月面无表情转头就走。
江丹哭着叫住她,“在沈家的事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告诉我我不会不管你的!”
似乎觉得这话太过好笑。
梁满月脚步顿住,回头朝她讽刺地扬起嘴角,“我说了,你会信么。”
像被狠狠打了一耳光。
江丹哽住,继而眼角眉梢都是无地自容。
梁满月面色平冷在她心上扎了最后一刀,“不用问了,我不会原谅你的。”
“……”
“你把他的两个女儿照看成这样,他在地底下也不会原谅你的。”
撂下这句。
梁满月没再有任何迟疑,径直朝楼上走去。
江丹看着她的背影,唇角一抖,发出一声极为压抑的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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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上门“道歉”,毫无预兆地演变成了一场闹剧。
在江丹母女走后,家里的气氛rou眼可见地沉闷下来,叶瑾和保姆阿姨在厨房一边做饭一边聊这件事,别说叶瑾,就连阿姨听了都来气,压着声音恶狠狠骂着江丹和许宗海。
而楼上。
梁满月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出来。
骆峥在她门口来回徘徊着,也敲了几次门,但无一例外,梁满月都不应声,到最后,也只是给他发了条信息,告诉他自己想静静。
骆峥承认自己后悔了。
甚至开始控制不住的焦躁,在这种情绪下,他什么都干不下去,连工作那边也无法推进。
叶瑾察觉到他的不对劲,端了盘水果过来安慰他,“你也别着急,小满情绪太激动了,需要时间消化。”
骆峥靠坐在沙发里,神色倦淡地垂着眸,“妈,我是不是做错了。”
这么多年,这还是叶瑾第一次看到这么骄傲冷硬的儿子有这样颓然的一面,一时间五味陈杂,一方面心疼小满,一方面又心疼自己儿子。
叶瑾知道他内疚。
过去拍了拍他的手,“儿子,妈觉得你做的没错,许家是应该道歉的,但没想到他们家人这样,感觉反倒是让小满不痛快了,不过话说回来,江丹也算是遭到报应,你看她那个难受的样儿,还有许宗海。”
骆峥抬眸,问她,“你会帮江姨吗?”
叶瑾果断摇头,“不帮,帮了我还怎么面对我未来儿媳妇。”
骆峥无声一笑。
叶瑾性子说一不二又利落干脆,也早就看许宗海不爽了,愤愤然道,“别看我和你江姨这么多年交情,但她上来那糊涂劲儿我也真是受不了,早我就劝她和许宗海离婚,她就是不听,现在好了吧。”
“就算帮她,我也得等她离婚,到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