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说到就要做到。
梁满月在第二天提着一小箱行李回了医院。
几天没见,虽然谈不上想念,但同事们对她都还挺热情的,梁满月也是在不知不觉中发现,一开始觉得难以相处的医生们,竟然在无意间亲厚了许多。
特别是平时总眼红她手术多的那两个,见她回来跟见到活菩萨似的,都过来跟她哭嚎这几天的手术有多累人。
梁满月心情不错,难得安慰了她们几句,随后就开始忙碌的工作生活。
下午的时候,她特意去看了舒漾一眼,只是时候不巧,舒漾刚做完手术,在休息,梁满月没怎么打扰,就去找她的主治尹羡卿问了问情况。
说来也奇怪,这位有名的骨科一刀,传说中脾气很古怪的帅哥医生,在面对梁满月的时候,居然挺和善。
不止耐心告知她舒漾的情况,还顺嘴问了问她和舒漾的关系。
见梁满月面色迟疑,尹羡卿翻阅着病例,一边做标记道,“我只是随便问问,你不想回答也可以。”
说话间,有种明显的“虽然我这么问了但我并不在意你回答什么”的态度。
这种毫不压迫的气场,让梁满月觉得自己不说点儿什么反而显得太小家子气。
顿了顿,她老实回答,“朋友的朋友,关系还算亲近,所以过来问问。”
果然,尹羡卿听后没有任何继续寒暄的意思,隔了两三秒,才想起来面前还站着个人,于是啊了声,随意道,“放心吧,她这种插队进来的病人,我会给好好治的。”
很明显的“看在你是我同事的份上我还是跟你多说两句”的敷衍。
“……”
梁满月扯了下嘴角,突然觉得大家说的没错,这人说话多少是有点儿难听的,但人看起来并不讨厌。
虽然是不同科室,可人家毕竟是主治,梁满月收敛情绪,规规矩矩跟他道了个谢,却不想,刚走到门口,尹羡卿忽然叫住她。
梁满月脚步顿住。
尹羡卿难得正眼看她,说出来的话一点儿都不拐弯,“梁医生最近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像是知道梁满月是什么样的性格,也丝毫不怕吓到她。
而对于他的话,梁满月确实除了一点意外,并没有其他过多的情绪。
她面无波澜地迎着男人的视线,“您是……听说了什么?”
尹羡卿神色清冷却松散,“那倒没有,只是无意间嗅到了一点蛛丝马迹。”
梁满月蹙了下眉,“比如?”
尹羡卿垂眸看向手里的资料,“比如最近小心点你们普外的实习医生。”
顿了顿,他又说,“还有,没事儿别来看舒漾。”
梁满月:“……”
因为尹羡卿这番云里雾里的话,梁满月一整个下午都心不在焉。
查完最后一趟房后,她没忍住,把这件事告诉了骆峥,毕竟尹羡卿是舒漾的主治医师,和舒漾多少也扯上关系。
骆峥本想晚上去看她,哪知附近的县级市发生了一起重大的入室抢劫案,侦查一队不得不放下手头一切事物,第一时间往那边赶。
直到警队的车在公路上行驶,骆峥才抽出空闲给梁满月打了个电话,安抚她,“他这话的意思,应该只是单纯的提醒你,不让你去看舒漾,也许是怕你身上的麻烦连累到她。”
这会儿是下班时间。
梁满月一个人坐在稍显空旷的食堂,用汤匙搅动着小米粥,“我只是很疑惑,这个尹羡卿是怎么知道我惹了麻烦的,而且感觉那句提醒,就差点名道姓了。”
“尹羡卿这人舒家调查过,家世清白,没有任何污点,虽然不了解,但人品应该是放心的,”骆峥想了想,推断道,“既然他敢这么提醒你,说明是亲耳听到过什么,或者是亲眼见到,总之,你这阵子要小心。”
梁满月安静两秒,开口,“你也觉得是沈清钊对不对。”
骆峥神色凝重地靠坐在座椅里,望着窗外流逝的高速风景,斟酌着应该用什么样的话,才能不增加她的负担。
这一幕,落在旁边啃着rou夹馍的老于眼里,老于摇头晃脑的,连啧两声。
骆峥瞥了他一眼,声音冷静,“可能是他,可能也不是。”
梁满月沉默。
骆峥敛眉,漆沉的瞳眸折射着幽深的光,到这会儿,他才发现自己在哄人方面没有任何天赋,来回想了半天,开口时也只有单薄的一句,“是不是害怕了,嗯?”
梁满月声音低低的,“没有。”
骆峥却笑了,“瞎逞强。”
不知怎的。
被他这么一拆穿,梁满月反倒好受了一些。
骆峥又说,“不怕,有我呢。”
他的嗓音平缓有力,像是一道温暖的阳光,驱散心底每个角落的寒意。
听得梁满月在这一刻,好像真的什么都不怕了。
顿了顿,她勾起唇角,乖乖说了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