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要上楼了。”叶牧歌提醒了陆竹生一句,陆竹生忙收回目光,小跑着朝庄一如跟过去。
庄一如已经走到楼梯口,她没有刻意等陆竹生和叶牧歌追上来,由于步履匆忙,楼道间的人又多,所以她没注意到楼道另一侧自上而下的身影。
陆竹生却停下脚步,一双眼睛蓦地红了。
陆越和吴蓉相携从楼上下来,吴蓉在旁和他说话,从她嘴角刻意压低却也抑制不住的笑容刻意看得出来她心情很好。陆越脸上神色冷漠,但吴蓉与他说话的时候,他也会回以一笑,两人一如寻常恩爱眷侣。
这时候,冲进大厅里的记者里有人认出了陆越,竟直接举着摄像机跑到陆越跟前,大声询问:“陆先生是吗?请问你之前为什么一直不露面?你对陆竹生被人谋杀这件事持怎样的看法?你恨凶手吗?”
陆越沉着脸,眼睛里有沉痛一闪即逝,快得来不及捕捉。
他用力撇开头,试图绕开聒噪的记者,但他身边的吴蓉却拽着他的胳膊停下脚步,高声回答:“我们今天是来认领女儿尸体的,之前我丈夫的公司出了点事情,所以他腾不出时间,我们为她之前做过的事情感到沉痛和抱歉。虽然她有现在的结局是她自作自受,罪有应得,但现在她人已经死了,再追究死者的过错也没意思,希望媒体放过她的家人,不要再sao扰我们。”
吴蓉说完这段话就不再理会记者的追问,配合陆越试图穿过门诊大厅。
“你还好吗?”叶牧歌看出陆竹生情绪不对了,她再迟钝,听到这样一番话,也不可能无动于衷。
那个女人真的是陆竹生的妈妈吗?怎么竟然能对自己的女儿说出“自作自受”,“罪有应得”这样的话来。
陆竹生垂在身侧的双手紧紧攥着,肩膀止不住地颤抖,她牙齿咬破了嘴唇,一双眼睛红得如同充血,叶牧歌话音一落,她便如一道闪电,横空扑向吴蓉。
她原对吴蓉没有那么恨,因为她也没有体会过母亲的好,但是读过苏绾玉留给她的遗书,她深切地感受到了生母与继母之间的区别。
这种区别加深了她对陆越和吴蓉的恨,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死了,这两个人都不放过她。
仇恨和愤怒一瞬间击溃了理智,眼前只剩一片血色。
她的速度太快,叶牧歌还没反应过来,陆竹生已经抓住了吴蓉的喉咙。她的手掌在这一刻几乎凝成实质,掌心隐现红芒,一瞬间就从吴蓉的身体里扯出她的魂魄。
凶戾的气势漫天而发,覆盖了整个医院,被陆竹生抓在手里的女人发出惊恐至极的尖叫,但是已经脱离了身体的魂魄在陆竹生手中就是待在的羔羊,不管女人如何哭喊求饶,陆竹生那双冷厉的赤红眼眸都死死地盯着她。
女人似乎后知后觉明白了自己的处境,叫声越来越虚弱,就在陆竹生即将因愤怒撕碎她的魂魄时,一道清冽的女音如惊雷般响在她的脑海里:“阿竹,住手!”
这声音如洪钟似的,振聋发聩,陆竹生的眼眸闪过一瞬间的清明,随即理智和冲动开始在脑海中交织,脸上也显出挣扎的神情。
这片刻时间,陆竹生掐住吴蓉喉咙的手稍稍松了一点,庄一如从楼上俯冲下来,将吴蓉的魂魄从陆竹生手中夺走,然后迅速将其还归吴蓉的身体里。
下一瞬,吴蓉的尖叫声响彻整个门诊大厅,她像魔怔一样突然跪在地上,一个劲朝陆竹生所在的方向磕头,一边磕一边大声哭喊:“我错了!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求你放过我!我还不想死!”
陆越一脸震惊,用力拽了她一把,竟然没有拽动,吴蓉竭尽全力在磕头,脑门已经磕破了,血流了满脸,狰狞可怖。
围在四周的记者也被这个阵仗吓住了,看吴蓉疯魔的样子,他们不得不多想,一时间在场的人全都毛骨悚然。
吴蓉恐怕看见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吓得失了魂,说不定以后就是个疯婆子了。
个别不信邪的记者还想再问,陆越怒极,把人用力推开,不由分说将吴蓉又拖又拽地从地上拉起来,顾不得继续办理认领尸体的手续了,两人狼狈地逃离了医院。
陆竹生眼睛里的红芒一点一点消退,等她的视野恢复清晰,发现自己笼罩在庄一如的领域里,庄一如正一脸担忧地站在她面前,轻轻按着她的肩,问她:“醒了吗?”
陆竹生愣怔无语,不知如何回答。
叶牧歌在旁惊魂甫定,喃喃道:“好险啊,差点就犯了戒律,如果杀人的话,是会变成厉鬼的呀。”
作者有话要说: _(:з」∠)_求评
第26章 激战。
陆竹生还处在发愣的状态,庄一如唤了她好几声才叫醒她,记忆开始回溯,她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刚才干了什么。
她差点因为一时冲动而杀人。
虽然她现在已经不受法律的束缚,但是她在人类社会生活了二十五年,早已形成了自己的道德观,法律和道德的教化对她的品质产生了深远的影响,并非她的身份一朝转变就能轻易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