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里也有,两枚。”
“我一枚。”
化羽宫的饭堂内,比以往的任何一年,都来得热火朝天,激动人心。
饭后的才艺表演,叶澜尘拿出了九诏琴,助兴一曲,说是助兴,弹奏的曲子中却洋溢着缱绻悲思。
所谓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
这里的人大多数是离家远赴来修成仙之道,一旦进山,那是路漫漫其修远兮,平日里修习的功课繁多,逢年过节也不得松懈,许多时候,一份家书抵得上万金,偶尔回家一趟,也是抱着父母垂泪,既然选择了入世修道,肩上总有一份艰巨的责任。
作为修真者的骄傲,同时也是枷锁和悲哀。
薛燃拭去眼角的泪水,满腔愁绪起,相思难为情,他默不作声地起身,朝着门外走去。
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人,但愿生者人长久,千里与之共婵娟。
顾昭小尾巴似的跟来,看到薛燃呆杵着眺望远方,便静静地陪着他,守着他,薛燃定是想到了百里上淮和素清禾了吧?也许还有化猫族的那个小混蛋?对了,还有凌云阁那帮饭桶……
顾昭心中臆想着,不知不觉竟起了醋意,漂亮的一对眉毛皱成了三条竖杠,“阿燃。”
某人打断了薛燃走神似的感伤,“阿燃,跟我来。”
“啊……”薛燃被那人霸道地拉着往前跑,脑海中乱七八糟地浮现出很多画面,似乎牵着他的男人熟悉又陌生,熟悉感来自现实的殷勤和温暖,陌生感来自梦中的冷漠和恶毒。
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他?
或许……哪个都不是他……
这一切不过是薛燃自己的,虚伪的,接近美好的梦境罢了。
“阿昭,你要带我去哪里?”薛燃在顾昭强烈的要求下,早改口唤他阿昭。
顾昭咧嘴笑到:“昆仑化羽宫的最高顶。”
那里有一块极大的平地岩石,大概可以坐五个人之多,顾昭一把将薛燃抱到岩石上,示意他坐好,然后……
一个清脆的响指,前方一声巨响,霎那间火树银花,万千华光都比不上此时空中烟花的旖旎璀璨,它们竞相绽放,盛开出一朵朵绚丽绝美的花朵,如火龙衔烛,如缨凤吐花,如星河飞焰,如昙花一现。
黑夜变白昼,五彩缤纷的光映在薛燃的眼里,好似坠落了一泉瑶池,星碎彩散,美妙至极。
“许个愿吧。”顾昭的手不知何时圈住了薛燃的腰。
薛燃完全沉浸在烟花的浪漫中,他双手合十,虔诚地闭上眼,心中默念了几句,再次睁眼后,意料之内的意外惊喜再次灼得他双眸shi润。
烟花最后的谢幕大作,在高空中拼成了五个大字,“顾昭”,“薛燃”,中间一颗大大的爱心,散落下来的流火将图案圈起来,勾画成了一块许愿牌的样子。
夜……恢复寂静……
而少年早已泪流满面。
“阿燃,我还你一愿,偿你一憾。”顾昭心道,搂住了薛燃,把他拥进了怀里,久久不舍释手。
或许是上苍垂怜,也或许是薛燃好人有好报,更或许是顾昭无微不至的督促和照顾,那日过后,薛燃昏沉了几天,一夜高烧过后,身体彻底痊愈。
颜卿和叶澜尘皆惊叹薛燃过人的恢复能力。
顾昭急了几天,像只热锅上的蚂蚁似的,脸色一直沉着,颜卿说黑水横天都不见得他如临大敌,那段时间顾昭哪还有心思与他争辩,撅着个嘴都可以往上挂菜篮子。
薛燃清醒后,顾昭前前后后把人往死里凝注,眼瞅着快把人看穿个洞,他仍旧不厌其烦,全神贯注地看。
嗯!好看!
看紧了!
看劳了!
哎呀,真想把他带回去,软禁,啊不,养在家中无人知!
“你怎么像王八咬着尾巴,不松口呢?”颜卿见顾昭的眼神越发炽热且带着一丝禁欲的蠢动,“顾临渊,你脑子里想什么呢?”
“你不懂。”顾昭收回眼神,“ 这叫男人之间的情调。”
“情爱自古难懂,不懂也罢。”颜卿含笑道:“临渊,时辰不早,我该回天界了。”
顾昭瞧了眼薛燃,送颜卿出门,道:“你等我片刻,我和你一起回去。”
颜卿出乎意料,道:“不陪着小阿燃了?我怕阿燃一刻不在你身边,你会哭鼻子。”
顾昭苦笑道:“你别挪揄我了,大战在即,我好歹还是天下的战神,只是我无法做到真正的无私,现在阿燃情况稳定了……他会理解我的。”
“那孩子一直都很懂事。”颜卿道,“你啊,安心陪着阿燃,在凡间待命吧,天帝说了,你不必回天庭赴命,只需在凡间接应和应对任何突发情况,毕竟黑水横天哪时哪刻爆发,皆未知。”
“尚未查出最后一把钥匙吗?”顾昭问。
颜卿颔首,“各路天官都已去三山镇守,仙门百家也逐渐将辖区内的百姓收容安置,天河绝境尚未发现异常现象,自从尸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