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国维道:“额娘的话,儿子懂得。待皇贵妃封了后,儿子就辞官在家,日日守着您。”
此时的集凤轩里,佟宝珠正唱歌给慧妃听。唱的是杨宗纬《越过山丘》的改编版。
越过山丘
遇见十岁的我
穿着一条花裙子
头上扎着小揪
她问我幸福与否
是否得到了所求
为什么挺着大肚子
身边还有一个好朋友
我说我过的很好
紫禁城里也是有欢乐
这个守着我的朋友
会陪我越过下一个山丘
遇见六十岁的我
拄着一根红手杖
在听鸟儿歌唱
我问她幸福与否
她说她在等园子开出花
到那时候,春天又来了
……
一曲歌尽,佟宝珠问:“听懂唱词了吗?”
慧妃眨了眨眼道:“唱词听清了,但意思似懂非懂。”接着又笑道,“不过,听上去很好听。”
佟宝珠说:“这首歌呢,是说时间并不是无时无刻都在流逝的。就比如昨日,我们一起喝蜂蜜柚子茶,一起谈笑。那么现在来看,昨日的我们仍坐在院子里谈笑,并没有因为我们活到了今天,昨日的我们就消失了。假如我们能在时光里随意穿棱,我们可以找到昨日的我们,和明日的我们。”
慧妃:“所以呢?娘娘想说什么?”
佟宝珠反问:“你明白这其中是什么意思了?”
慧妃哈哈笑道:“明白了。打个比方说,前年的我们在老祖宗一起用膳,那么现在,她们仍在一起用膳,还喝着你让人酿的菊花酒。比如大前年,嫔妾在大年夜上跳舞。那时候的我,现在仍在那里跳着舞。”
佟宝珠点点头:“说的很对。人呢,并不是只生活在现在,我们每时每刻都在活着。所以,活着的人,也就不必为去世的人伤心。因为只要你记得她,她就一直活着。”
慧妃又升出了不安的感觉,她往佟宝珠的腹部瞄了瞄。嘿嘿笑道:“老实交待,娘娘是不是瞎想什么了?”拉起佟宝珠的手道,“当初娘娘那么会安慰嫔妾,怎么不会安慰自己呀?轮到自己了,就不行了吧?整日胡思乱想。”
“本宫是听闻祖母病重,预防万一,先安慰安慰自己。反正呢,这个道理,你要记着。不管是谁离去,都不必为她伤心,为她遗憾。因为她一直另一个地方笑着,努力地活着。”
“佟家那小厮不是说病了吗?又没说病重。”慧妃观察着她的神色问。看她的脸上,无一丝伤感,这才放心。
佟宝珠笑道:“若是普通的生病,定然不会特意告诉本宫。应该是病重了。她是本宫的祖母,皇上的外祖母。这么一说,本宫和皇上关系还挺亲的。本宫即使不是皇贵妃,和皇上也是一家人。”
慧妃跟着说:“嫔妾和皇上也是亲戚,这么算来,嫔妾和娘娘也算是一家人。
九月二十上午,康熙起驾回京城。临行前,带着九阿哥过来:“让老九在这里陪贵妃。贵妃有事,就差人回京禀告朕。”
摸了摸九阿哥的光脑门,又道:“好好陪你皇额娘,让你皇额娘开心了,朕就准你明年再入上书房。否则,回京就得读书,每日天不亮起床,背不好书,挨手板子。天冷天热,每日下午都要去骑射场扎马步,扎不好马步,用荆条子抽腿。”
九阿哥背起小手,咧着嘴笑:“儿子知道了。”
其他阿哥没到入学的年龄,就对上书房好奇,就想和哥哥们一起读书。九阿哥是个例外,他一点也不想去读书,更不想练武,就喜欢带着仆随们四处玩。下河捉鱼,上树捉鸟。
原本就不想回皇宫,被康熙这一吓唬,更不想回了。
所以,康熙交给他的任务,他特别卖力地去完成。先是问佟宝珠,是想去钓鱼钓虾,还是想捉蛐蛐,上树摘核桃。
被佟宝珠全部否定后,又道:“皇额娘想看斗鸡吗?儿子让人送两只斗鸡过来,两只鸡啄来啄去,有趣的很哇。”
佟宝珠又摇头。
最后实在没辙了,他问:“皇额娘想看齐天大圣吗?就是孙猴子。”
佟宝珠迟疑了片刻后,点点头。她好奇,他从哪儿弄来猴子。当她看到九阿哥把外衣一脱,在地上翻跟头上时,忍不住哈哈大笑。
九阿哥伸着舌头也跟着笑:“皇额娘,开心了吧?”
佟宝珠曾腹诽过皇宫里不人道,小主们生的孩子,不能自己抚养。后来,她想明白了。太皇太后和康熙考虑的是对的。
位份低的小主,肯定是家世不好,家世不好的人,自小受的教导也不如大家族出来的姑娘。
因为家世,初入宫位份低,后来又没有晋升上去,说明这个人不但家世不好,本人也不大聪明。
这样的人抚养着皇子,自然是不让人放心。
就比如宜妃,郭络罗氏是大族,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