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之,多喝点水。”她将一杯水递到了她手中。
祝之脸上轻松的笑容突兀的僵住,原本微微泛红的脸颊转瞬一片苍白。
“好……我、我喝水……”祝之扯了扯嘴角,视线落在一旁,“抱歉,我还有些事情……我、我先离开一会。”
她说罢不等白小鱼回答,便低着头,很快消失在不远处的转角。
……他刚回忆起很多关于连锦绮的事情,还没有来得及说呢。
白小鱼揉了揉脸,也去全漠那里拿水喝。
全漠坐在摄影棚角落的桌子旁,正拿着一叠纸,趴在一边的桌上奋笔疾书。
随着科技发展,除了特别郑重的事情,使用纸笔的人已经不多了。因此,在纸上写字,已经默认成了一件很严肃的事情。
白小鱼喝水的空隙,偏头瞅了一眼,全漠在写“黎焕天下第一强”。
“这是什么?”白小鱼奇怪的问道。
全漠冷漠道:“和一个白痴打赌,赌输了。”
在白小鱼面前,全漠很少使用“白痴”这种带情绪化的字。
……那还这真是一个奇怪的人。
白小鱼喝了一口水,沉默了一会。
“全漠,你说,一个人有没有可能发生那种,明明不愿意,却还是要去做某件事的情况?”
“那不是很多吗?被威胁了,有把柄在对方手上,或有求于人。事实上,一个人能不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才是最难的。”
“那……我要怎么判断她是真的不愿意,还是虽然不愿意,但不得不做呢?”
“很简单,问一问对方不就好了么。”
“我知道了。”白小鱼放下手中的水杯,突然道,“我有事情,我要先离开一会。”
“嗯。”全漠仍低头写着,动作停也没停。
祝之走的位置在右手边不远处,一条狭长而曲折的走廊,尽头是洗手间,然后是一座为了绿化而建的小花园。
白小鱼脚步极轻,他耳朵动了动,花园里嗡嗡的蜜蜂声,蟋蟀的鸣叫声,全都被收入耳中。
在那嘈杂的声音里,白小鱼隐隐约约听到了压抑的哭泣声。
“祝之?”白小鱼喊了一声,哭声突兀的停止了,然后是脚踩枯枝的声音。
“祝之!”白小鱼忙伸手扒开面前的灌木,少女几乎是蹲坐在地上,仰着头,正震惊的望着他。
“白小鱼,你……你怎么在这里?”她脸颊上还挂着未干的眼泪,还未完全调整好情绪的面庞上,满是恐惧与绝望。
而她面前的少年正一脸关心的望着她,阳光从小花园的树荫缝隙照在他身上,真漂亮啊……
从在光脑上看见连锦绮的第一眼起,祝之就喜欢上了他。
她喜欢他的自由,他的洒脱,他的任性。她将他当成了所有的心理寄托,连带着饰演他的白小鱼……
祝之呆呆地望着白小鱼两秒,又突然睁大眼,踉跄着站起身将他向外推:“你走,你别在这里!你快离开!”
“我不离开。”白小鱼却反手抓住了她,从口袋里掏出纸巾,“你擦一擦眼泪,我还有关于连锦绮的故事没有和你说呢。”
“我不想听了,你、我让你走!”
一个声音却在此时,从白小鱼身后传来:“祝之,你在干什么?”
祝之的身体突兀的僵住,她目光呆滞的望向白小鱼身后,被他握紧的手慢慢向回缩,深深低下了头。
就像一开始低着头离开时一样。
白小鱼回头,站在他身后的,是与季鹤并称海城双壁的裴阳。
裴阳还穿着戏里警察的衣服,正冷漠而戏谑的望着两人。
背对着他的人转身了,他皮肤如白瓷一般美丽而无瑕疵,介于少年与青年间最美好的脸庞,此刻望向他的眼睛,纯净的如冬日的高山融雪。
裴阳先是微微一愣,紧接着,眼睛亮了起来。
第27章
全星际的人都知道, 影帝裴阳在海城出生长大,是个身世可怜的孤儿。却很少有人知道,他还是中心城某位大人物的私生子。
在十六岁被接回家族后, 他便明白, 他的人生不一样了。
以前渴慕的东西变得唾手可得, 原本他望尘莫及的那些人,也变得像狗一样巴结他。他突然懂的, 他不一样了。
再没有需要压抑欲望的必要, 想要什么直接去拿就好了, 这是父亲给他的血脉带来的特权。
因此, 当年少时相依为命的好友病入膏肓, 将唯一的女儿托付给他时,他看着少女年轻漂亮的容貌,毫不犹豫的欺凌了她。
朋友, 只要有钱有权,什么样的朋友他得不到?什么样的人他买不到?!
裴阳目不转睛的盯着白小鱼, 像饿了许久的狼贪婪地盯着美味的食物,脸上却挂满和善的笑容。
“你叫白……白小鱼?”
刚才祝之的话被他听到了一些, 裴阳笑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