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春节离元旦倒是很近,天气也暖了一些。白俊这几天哪都没去,留在家里和陈露准备过节。这天二人开了车去机场接白海阳回家。
好久不见白海阳,总感觉他又高了不少。跟白俊站在一起,个头都差不多。他戴了副新配的眼镜,文质彬彬又带着青春活力。
“哥,想你啦!”白海阳走过去抱了抱陈露,把行李箱塞到车后座就拉着陈露上了车。
昨夜下了层薄雪,车子行驶在高速公路上,阳光反射进来照得亮堂堂的。
“怎么近视眼了?这才刚读大一。”白俊从后视镜看了一眼白海阳。
“遗传!但其实我也有用功啦。”白海阳还是那么活泼,这性格倒是和白俊的沉稳不太像,应该是像妈妈。
白海阳一直在讲学校里的趣事,白俊只含着微笑听着,时不时回应两句。陈露却有点忍不住看着白海阳那张相似的脸出神。
“我可以为你做很多事情,我可以把我的一切都给你,白海阳也无所谓。”
他想起那天男人在车里的话。
一瞬间的罪恶感让他猛地低下了头去,装作疲惫的样子从他们的对话中不留痕迹地脱离开来。
陈露始终觉得对他有份内疚在。他好像总是在鸠占鹊巢,霸占了白俊对白海阳的感情和家。
早上去准备接白海阳回来之前他特意把二人的亲密痕迹掩盖抹消。被子衣物之类搬回了客卧,私人用品也检查了一遍。收拾床头柜时发现竟然漏掉他们在用的还剩下半盒的避孕套,他吓得心都快要跳停了一拍。结局就是宁可扔掉,也不肯再收起来了。
白海阳并不会呆太久,他好像交了女朋友,最近也正处于热恋期,过了春节就要回大学那边陪她了。
白俊倒是不会管白海阳的恋爱事情,可能是男人的留学经历,对于这种事并没有中国家长那样的传统。只是叮嘱他不要做轻浮的决定,要对女孩子负责之类的。
这才是正常的亲子关系吧。陈露在一旁默默看着,那种羡慕的感觉便又浮现了。
他没有感怀多久,车子就开到了公寓的车库。三人下了车,白俊拎着白海阳的行李箱走在后面,兄弟二人走在前面,白海阳一个劲儿地问陈露的事情。
“哥你们是不是又表演了?我没去上好遗憾啊。下次你们节目表演我一定去看!”
“你们大学有时间的话就来吧。”陈露淡淡笑着,从刚才起内疚和心虚就已经充满了他,他有些不敢直视白海阳。
三人上了电梯,他和白俊并列站着,白海阳站在最前面。男人的手不知何时轻轻地牵住了他的摸了摸,他抬眼看着白俊,明白了男人是察觉到了自己的不安在安慰。虽然情人这样的举动很温柔贴心,但他现在也实在有些无心细细体会。白海阳就站在前面,他真怕他突然转过身来。
慌张地甩开男人的手,电梯“叮”地一声到了楼层。
自从知道白海阳要来,这两天他们已经没有再做亲密行为了,就是因为自己觉得害怕。男人能理解这样的自己,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让他不要担心。
把白海阳的行李放到了客卧,陈露转身对他说:“海阳,你就在这休息吧。”
“哥你不睡这吗?我睡客厅就好了啊!”
“我个子小,睡沙发睡得下。你就住在这吧,不然我心里过意不去。”
“好吧……既然都这么说了……谢谢哥!”
陈露给他轻轻带上了门,微微松了一口气。他执意去睡沙发,白俊劝也没有用便随了他。明知这样幼稚的补偿心理于事无补,可他实在无法坦然地睡在那张舒适的床上。
真的要这样战战兢兢带着负罪感活下去吗?有的时候他心里会闪现这样的想法。可每次当他走入他的视线里,当他温柔地触碰自己的身体,他们接吻,拥抱的时候,这样的顾虑都会烟消云散。他或许一直都在欺骗自己,因此白俊也被他所欺骗了。
晚上白俊掌勺,做了几道丰盛的菜。白俊的厨艺也是很好的,中西式的菜肴都能做得色香味俱全。三人摆好上桌,白海阳拿起杯子就大口大口喝了半杯可乐:“还是回家舒服啊。爸你居然让我一个人回那边,就我姥爷一个人,一点意思都没有。”
“吃饭。少喝饮料。”白俊只说,拿起筷子却是先给陈露夹了菜。
“对了哥,你今年不回陈家那边了吗?”白海阳夹起rou大口吃着,突然想起来这事。
“嗯……今年不回了。留在这边练舞也方便。”
“你哥他今年很忙,在节目中被委以重任,需要勤加练习。”白俊补了一句。
陈露低着头不再说话了。看白俊那副镇定自若的样子,只觉得脸热热的,也装作一副平静的样子夹菜吃饭。
“我听爸说了,陈家真过分啊,骗了这么久的钱。爸之前找律师要打官司,陈义波拿不出钱来还,都赌输了嘛,他那个样子还耍赖。哎哟我真气死了。”
陈露看了一眼白俊,放下碗,只道:“嗯,我也觉得挺对不起的。”